:“拿这些唬我?这可不兴开玩笑啊,斯陶。” “是不是唬您,您心里清楚。”陆斯陶声调未变,“我心里也清楚。” 崔鸣看着她,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和自己认识的不一样了,长相还是那个长相,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样子,可眼神变了。 还是干干净净的眼睛,可看过来的眼神冷静透彻,气势便就不同了,颇有几分她父亲年轻时的影子。 崔鸣缓慢地喘一口气: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 “说了。”陆斯陶有点嫌弃他年纪大难交流了,“退休,坐牢,自己选。” 若今天是老董事长,崔鸣也就没余地了,一个丫头片子,再有她父亲的影子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……崔鸣一拍桌子:“我在集团这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再怎么样,也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跟我谈!” “我可以全权代表爷爷,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承诺无法兑现。” “还有,”陆斯陶抬眸,不疾不徐地说,“我是通知你,不是在跟你商量。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。” “你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?我没直接送你去坐牢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” “别的我不追究,你把那三千万补上,明早自己请辞,我给你留体面。要么,下半辈子你就在监狱里度过。” 崔鸣捏着文件袋,咬紧牙,耳朵一阵一阵的嗡嗡响,没想到自己呼风唤雨半辈子,到头来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,他脖子上青筋暴起,抡起文件袋,砸了过去。 段邃抬臂一挡,反手将人擒住,拧着胳膊按趴到桌面上。 文件袋内的纸张散落一地,飘到台阶下。 “崔伯伯,冷静点。”陆斯陶坐着一动未动,垂眸看向他,“这么大年纪了,也给自己留点体面。” 崔鸣喘着粗气挣扎,段邃看向陆斯陶,她点头,他才松开对方。 崔鸣手撑着桌面喘气,也冷静了不少,实在难以相信,那些事做得如此隐秘,也能被她查出来,不,也许是老爷子查出来的。 崔鸣闭了闭眼,长吐出一口气,原本笔挺的肩膀似乎一瞬塌了下来。 杯子里的茶凉了,陆斯陶不愿再碰,站起身,留下句,“您好好考虑。”便径直离开了。 庭院内灯火柔暖,棕榈鹦鹉的叫声轻微,崔鸣望着散落一地的罪证,久久未动。 没想到啊,没想到,是他们小看陆斯陶了。 出了山庄,坐进车里,陆斯陶并没有轻松下来,崔鸣大概率会选择主动请辞,可他走了,也不是走一个人这么简单,还有很多烂摊子要处理。 最迟明天早上,陆远山必然会知道这件事,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与他摊牌宣战了。 若段邃这边再没能让她死心塌地的喜欢,陆远山便会意识到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,必会有所行动。 - 回到陆宅,段邃送陆斯陶回房间。 “要不要我陪你?”进房间前,他轻声问。他还记着她说最近总做噩梦的事。 陆斯陶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用,你回去吧。” 她转身关门,段邃被隔绝在门外,他在门外站了片刻,轻叹了一口气,转身走了。 次日到公司,果然都在议论崔总突然请辞的事情,意料之中,陆斯陶没觉得意外。 陆远山那边也没什么动静,毕竟就算知道是陆斯陶做的,他也不会跑来说什么,真正的较量都是私底下的手段,明面上的,并不会放什么无关紧要的狠话,没有作用。 只不过,崔鸣手底下的一些事,陆启攸发下话,让陆斯陶做主处理,陆远山和陆逸舟应该气到鼻孔冒烟了。 下午的工作快结束时,陆斯陶接到季宴和的电话,聊了几句崔鸣的事,他说起朋友约他打球,让陆斯陶也出来透透气,放松一下压力。 “在哪里打球?”陆斯陶问。 “香树堤。”季宴和说,“重建之前,最后一次了。” 香树堤那个篮球场,确实是季宴和他们的年少回忆,但不是陆斯陶的,不过,她也想去玩。 “好啊。”她答应下来。 陆斯陶到香树堤篮球场的时候,天还没全黑,篮球场是露天开放的,她远远的就看见几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,眼熟的只有哥哥和梁骆白,其他几个,都不认识。像是过来打球的另一拨人,凑巧就在一起打了。 好久没来过这种运动场地玩了,吹着轻微的晚风,陆斯陶确实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,开心起来。 他们正在打,陆斯陶就安静坐在了场边,季宴和的衣物旁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