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而无信的。偏要激你同我示弱,偏要让你着急……” 卫令姿一双潋滟横波看他懊悔,蓦地不听使唤扑簌簌掉下来。 一双修长的手慌乱凑到她双颊,一点点为她拭泪:“是我不好……” “来的路上,甚至刚才,臣妾也一直在揣度害怕,陛下早得先机却不出手,是不是想借红珠的性命……” 她哽咽着,却觉得松了口气,“谢谢你,没有这么想。” “我答应过以你为先,她是你的人,我不屑更不会借她的命。”萧彻薄唇轻哂,“可是为了一个奴婢,你也要做到这个地步吗?” “可她不只是奴婢,她也是陪我长大的人!” 萧彻沉默,眼中神色黯淡,良久:“陪你长大的人……就这么重要吗……” 凤仪宫院中迎儿追着雪绒跑,卫令姿坐在檐下听着偏殿里传出的算盘拨弄声出神。 她看到承阳殿的案上堆了好几层小山高的折子,一堆是上报辛州霜冻灾情的折子,铺在案上,都是急报。还有一堆被压在一边,奏着先太后三年丧期早过,劝萧彻为皇嗣计,拣择后宫。 灾情当前,承阳殿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折子呢? 这时,素画领着两排宫人被宫卫拦在凤仪宫外。 萧彻对先太后有尊敬之意,所以封后礼时,素画是为她捧册宝的人。 素画的立场明显站姜嫣,对她,素画总是冷淡的。她本也不想在意,但昨日素画在凤仪宫那样颠倒黑白,让她实在给不出好脸色了。 看卫令姿移开目光,视而不见,素画便将一物交给宫卫。 素画从前是在宫中掌过实权的,宫卫就算拦下了也不敢得罪,只能进来传话。 绿珠机警地打起了精神,从宫卫手里接过后防备翻看两眼才交给卫令姿。 看是一道太后手令,卫令姿才准了素画一人入内。 素画主动上来见礼,说道:“先太后临终前,嘱咐姜嫣姑娘千万约束姜夫人。身为人女,姑娘难做。所以老奴向太后娘娘请了手令,前往左仆射府伺候。” 卫令姿难得语气不善:“先太后和姜上相都约束不住姜廖氏,你能如何约束?” 她如何都想不通,挑拨了先太后和先帝的母子之情都能放任,先太后对姜廖氏那是何等地纵容! 感受到卫令姿的不耐烦,素画竟然跪了下来:“先太后不是约束不住!” “廖家从龙之功,所有男丁皆亡于荒野莽泽之间。姜夫人是廖氏唯一骨血,先太后每每念及廖家忠勇之心便是想约束也不能约束。” “廖氏忠情隔年日远,与皇后娘娘没有干系,娘娘不会顾念。先太后已经仙去,太后娘娘不想与陛下离心。她再不可以无人约束、肆意妄为了!” 卫令姿漠然视之,看出素画意图:“你想让本宫饶过她这次?” “真能处死她于姜氏倒是好事。娘娘看得清楚,姜夫人之罪不及死。”素画也似恨极。 跪在宫撵旁,素画的发髻间青丝掺杂半白,“老奴看着姑娘长大,她心软重情,钱尚宫生了欺瞒之心姑娘也来让我想法子全她性命。姜夫人于老奴无恩,只因她是姑娘生母,她得咎于姑娘名声有损,姜家有损则会伤先太后英明。为了姑娘,老奴以后也会‘约束’住姜夫人。” “老奴会将姜夫人身边的人都清换,以后不会有人为她在永京命妇间传话了。” 卫令姿稳坐其中,推敲过了味。 姜廖氏和钱尚宫勾连,指使命妇们让各家大人上折子进言选妃。此事若成她们一个可以将女儿送进后宫,一个可以藉由调教新人继续留在宫中。 但先梁一派屡屡用时势灾情岔开话题,萧彻又将折子压在承阳殿中不理,半个月下来事情推动不了。于是她们才把主意打到了凤仪宫,在她从前被先梁之人参去守陵的事情上下功夫。 以彼之矛,攻彼之盾。轻松堵上先梁一派的口。 到这一步就是个翻旧账来的小手段,放在姜太后的立场说得通。 朝堂没有阻力,他们的人只需再多上几本折子等着萧彻点头,此事便成了。 姜廖氏三日前送人进宫,钱尚宫对红珠下手,就是她们二人沉不住气。 吩咐绿珠加印后,卫令姿拿着手令:“本宫如何能相信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?” “就凭皇后娘娘是金枝玉叶,大周寸土不可失,先太后一手缔造的江山不能乱。” 素画弓着背,掷地有声。 将两宫手令接过,素画临出凤仪宫,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:“娘娘,您已经有了身孕,陛下又正值盛年。接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