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卫令姿身后,隔开了后头窥探的视线。 宁夫人捡起香囊。 “妾身吓到娘娘了?”云夫人被这反应惊到无所适从。 卫令姿深呼口气:“没有。” 她打量着云夫人,从前在梁宫中就衣着素淡的人,如今到了这寄人篱下的永京,衣衫头饰就更是简单了。简单到扎在命妇堆里,瞧着仅比边上的侍女们穿戴好些,低调得让人都想不到她从前也是做过宫妃的。 宁夫人看着卫令姿,不免关切:“娘娘的脸色真的很差。” 卫令姿慢慢平稳心绪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,对云夫人道:“本宫记得,夫人从前是做过医女的。夫人就在这里为本宫探一探,本宫心跳脉搏是否有异。” 说着,她将手放到自己膝上。 她压低声量,又因着绿珠刻意的遮挡,身后众人瞧不见她的动作,也听不到她的声音。 云夫人靠近低伏下身,手也搭上了卫令姿放在膝上的手腕。这个角度恰可让卫令姿近距离观察眼前之人细微的表情变化。 片刻后,云夫人松开手,第一时间看向卫令姿的肚子:“娘娘……” 宁夫人第一时间将卫令姿发凉的手搓了搓。 “本宫癸水迟了好几日了。”卫令姿神态如常,语气平和,“你只需告诉本宫。信期有误,是好事还是坏事。” 云夫人嘴巴张合:“好事。” “娘娘她难道……”宁夫人讶异欣喜寻求确认。 得到云夫人肯定的答案,卫令姿安抚状握住宁夫人的手,目视前方。沉默几秒:“那就先不要声张,让本宫给陛下一个惊喜。” 在听到她耐人寻味的话后,云夫人缓缓后退,宁夫人表情变得喜忧参半。 绿珠将两位夫人送到她们的位置,程璧便回来了,她站在卫令姿身边,状似若无其事。 行刑台上人头悉落,刑部安排敛尸。金盖玉辂、紫顶重翟的舆顶皆挂静穆黑纱,泱泱浩荡的长行护队远离闹市,穿行街巷,回返宫中。 “娘娘更衣,你们都先退下。”程璧面色如常吩咐着,随后阖上宫室门。 由着绿珠褪下深黑外服,卫令姿才半开玩笑地:“本宫小的时候荣安侯府夫人常进宫,带的好些物件新奇到在宫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。你说你一自由之身,想往宫里带个东西还得偷偷摸摸的……” 余言未尽,程璧从袖间抽出一根长长的坠穗。 卫令姿只觉眼熟。 随着程璧默默抽出第二根坠穗,卫令姿终于明白它眼熟在何处,按捺不住:“这是……” 浅绿绒绳缠绕、深绿长穗穿结。 这是——程璧在她眼皮底下买下的两条坠穗? 她当时只顾瞧人,倒没注意瞧程璧买的物件模样。 现在两条坠穗被程璧提着空悬在她面前,珠串配色、坠穗长度一模一样,与端阳宫宴时她赠予乐章侯府之女的那枚一见“粽”意的样式无限相近,就连上面的绳结打法都是仿的她惯用的凤尾结。 “娘娘,这不是您赐给乐章侯府柴家姑娘的吗?” 绿珠也认了出来,不可置信道。 “刚才人群里好些小姑娘都在叫卖,我认了出来,只买了两条,旁的看着也都是这个款式。”程璧道。 “如此对待宫中赏赐之物,柴家姑娘不怕获对中宫不敬之罪吗?”绿珠没见过有这样做派的人物。 皇后赏赐的东西,变成了民间轻易便可得之物? 程璧却有别的看法:“她要真对中宫不敬,又何须特在宫宴时献娘娘百福图?” 卫令姿双手捋过坠穗,这样分析着,心生几分捉摸不透的感叹:“这乐章侯府之女,与众不同啊。” 她亲手做出来的东西,自己再眼熟不过。 她当时随手打出来的坠穗,隔了数月,就算是她自己,都不一定能仿到这个程度。 当日命妇虽多,都是远观,真正能瞧了仔细,还能仿出这种境界的,便只有获赠在手、有此机会的柴宝姝了。 端阳宫宴时,此人显露容貌才情,将自己显露成了不少贵女的眼中钉。今日又让她知道,此人将端阳求赏之物作牟利之用,做出无数仿品,还浑然不怕地在闹市兜售。 乐章侯府名声在外,柴家姑娘高门贵女,瞧着知书识礼的,行事怎会如此乖张? “程璧,看来又要辛苦你多跑几次宫外了。” 回想柴宝姝手指坠穗讨要时的场景,卫令姿只能坐到桌案边摆了摆手,让程璧去好好查探。 此事虽扰她心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