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抚着手臂痛处,屏声静气地,半个身子都止不住战栗起来。她确实怕,这种生死关头,皮四等人若是真的直接把她丢下,落到这些穷凶极恶之流寇手中,她都不敢去想她的下场。 “我们接了人家的委托,将这姑娘送到该去的地方。”皮四陪着笑,挡在了卫令姿身前,再次尝试斡旋着,“说到底,这姑娘就是我们接的活,活若是丢了,我们兄弟就没法子回去了,还望诸位大哥给条路走。” 说罢,又从身上翻出一块银锭,几句话间,皮四就掏出了二十两了。 卫令姿却忽然留意到,这群流寇中竟有几个人的佩刀上镌着“梁”的字样——是她大梁军中所用的佩刀。 “老子的话你是听不懂?把钱跟女人留下,你们就可以走。”匪首没有要妥协的意思,耐心全无道。 卫令姿身边的皮四等人相觑片刻,皆坚定眼神从最前头的运米车底下掏出几把砍柴刀,似乎早就提防着可能会碰上这样的事情。他们严阵以待地将砍柴刀攥在手里,将庇护他们的“货物”这件事视作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。 皮四眼神瞟向他身边的马,靠近卫令姿:“你不是说你会骑马吗?有机会试一试冲出去!从这里往前二十里有块界石,向右是邯城,向左便是青蟠县。” 卫令姿侧目,心中惊异变成不可置信的震撼。 十几个人将他们几个围起来,执着刀凶神恶煞,硬闯出围显然是悬的。 “我们兄弟几个不想多事,也不怕事。” 皮四等人的态度给了卫令姿莫名的勇气,她站起身来左右瞻顾,再次将目光落到了其中一人兵刃上反着光的字:“你们手执大梁兵刃,应是我大梁士兵。为何要劫商害人,欺手无寸铁的百姓?” 听到卫令姿的话,面目狰狞的匪首笑不可遏。 “我看他们像是战场逃兵。”她正迷茫之际听到了皮四的推测。 士兵逃离战场无非畏死,而逃兵之罪依律也是死罪。 左右都是死,他们才会这般丧心病狂。 搏一搏! “诸位大可试试!我身边几位兄弟都是不怕死的人,短兵相接诸位也不一定能落到好处。冲得快的轻则流血负伤,重则命丧当场。” 卫令姿从袖口隐蔽处抽出匕首,凛着森森寒光,正是萧彻落在阁楼中的那一柄。然后在众人面前,她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,扬声道:“我们放下银子,你们让行,彼此毫发无损。想要女人,就只有两败俱伤和一具尸体。” 匪首不快:“怕什么?我倒不信她真敢自戕!” 那匪首全不将她的威胁当回事,也许是受此人威迫挟制,也许是真心拥护此人,匪群中纵有生怯者也不敢出不同的声音。 不消弭掉匪首对他们的影响,这场谈判怕是难有进展。 “他能予你们的,就是亡命天涯、不见天日!” 见状卫令姿指住匪首,孤注一掷,“小女子与诸位不谈其他,只论回报!诸位沦为流寇苟全性命只因无路可走,家父乃是青蟠县中富户,旁的不说,人脉银钱最是不缺。” “我愿许诸位一个承诺,诸位有愿放我护我一行者,待到青蟠县我必央求家父为其疏通免除罪责,十几二十个人,家父还是疏通得起。” 放出条件和诱惑,卫令姿一丝怯态都不敢露出来。 “挑拨离间,你怕是活腻了!” 话音刚落,匪首便举着尖刃向着卫令姿方向步步逼近…… 皮四等人托着砍柴刀准备正面应对。 适逢其时,一把利箭扫叶破风,匪首掌心出现一个血红的窟窿。 匪首手中大刀坠地的同时林间长剑飞出,顷刻间擦过匪首颈间,刺破喉管,剑尖冲没到另一侧的树干,剑柄上玄金色的麒麟随剑身明亮锋利之色下异常夺目。 脖颈一道血痕裂开,鲜血汩汩流出。 尚不及反应,匪首动脉已被割断。他倒地痛苦难发一声,眼睁睁感受自己脖颈处的血慢慢流失,无能为力。 霎时间马蹄嘶啸声扬起,穿着整齐划一黑重盔甲的队伍穿林而出,林中尘嚣飞肆,肃杀之气席卷而来。为首之人玄衣华服稳坐马背,大氅垂落在马背上,周身端正的贵重气度似乎让周围气氛都局促逼仄起来。 来人渐渐从背后林中显露面目。狭目薄唇,眸光阴戾森冷。 是萧彻!他腰间不知何时配了一副玄金剑鞘,空陈的剑鞘恰与树干上插着的长剑色泽相配,剑上还淋漓滴落着一片殷红。 再看他后头乌压压上百人用黑布将面覆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眼睛,六亲不认的样子神秘又吓人。这群人厚重明光铠在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