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的笔迹,记录着祈愿者的期许,从远处看去像是开满了红色的山茶花,美丽极了。 树荫下的石桌前,老人头发花白拢在后脑,辫了一根鱼股辫垂在身后,一身青灰素衣显得干净利落,腰间长年別着一根竹笛,看起甚是古旧,可却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吹奏过。 他拖着腮打着盹,让本来就松弛的脸皮堆出好几道褶子。 石桌上,一根小木条压着一、二、三、四、……一共九根红绸,从左往右每一条的字迹都不一样,从一丝不苟的方方正正到遒劲有力的铁画银钩,透着成长,透着成熟。 老头儿缓缓睁眼,两抹身影正好从那颗古榕树的树干里凭空穿了出来,正是夫诸和狐丘,夫诸脸色苍白衬的额前纹路越发明艳,瞥了眼石桌上的红绸子,一屁股坐了下来, “老齐,快救救我,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。” 狐丘也随着坐了下来,大有等着看戏的感觉。 老头儿打了个呵欠,歪头瞅着夫诸的脸,忽的大惊道, “呦~怎么虚成这样啊!受伤了?” 狐丘连忙接道, “不像,身上没伤。” 夫诸神情复杂, “我也说不上来,心里像堵了块儿石头,突然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,感觉就像……强塞到我心里的,控制不住受它影响。” 齐远坤听的认真,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夫诸见他这副表情,心觉不妙, 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 老头儿低头盯着自己的破草鞋,若有所思, “死倒是不至于,三千年修为不可能让你那么脆弱,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状况?” “也就刚才,我正晒着太阳突然就这样了。” 老头儿眉毛促成一团, “突然?” 夫诸点头。 齐远坤抹着下巴盯着她,似是有了什么答案,又不能确定 “不会吧?” 夫诸狐丘都被他神经兮兮的表情惹的有些炸毛了,狐丘无奈道, “你就别卖关子了,有什么赶紧说。” 只听他接着问道, “你最近有跟什么人接触吗?或者你有没有受过伤,放过血给什么人?” 夫诸苦笑,她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“最近一次受伤已经是十年前了,跟长右打架。可我们是在长右湖里,自然不会被任何人接触到。” 老头儿听罢长出了口气, “也罢,目前我也只是猜测,我们来证实一下吧,希望是我想多了!” 夫诸不知道他要证实什么,可明显她这种状况老头儿是知道怎么回事的。眼下,没有人更清楚了,不妨配合一下让他细细说来。 老头儿回身往庙后院走去,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个冰紫色裂纹杯,和普通的茶盏无甚区别,约摸半个巴掌大小。 杯里盛了半杯清水,端到桌前放下便开口道, “此杯名为冷萃,取自西山极寒之巅,可以以阴寒之气炼化妖血,滤掉戾气,滴一滴你的血进去。” 夫诸看着杯子有些迷惑, “做什么?” “滴进去你就知道了。” 夫诸撇嘴,似是不大相信,却也跟着照做了。 几滴樱红鲜血落了进去,收手。 三人互相看了看,一起探头望向了杯中之水,奈何杯口太窄,还把头给碰了。 于是齐远坤用食指敲了两下杯身,那杯子竟一下子变的透明,如同水晶一般, “哦~” “哦~” 夫诸狐丘同时感叹了一声,惹的齐远坤直嫌弃, “你们两个,能别摆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吗?” 两人都不理他,全身关注的盯着杯中之水,只见那鲜血在瓶中慢慢晕开,越来越淡,越来越淡,最后竟完全消失了。 水盛的不多,血滴的不少,多少也该有点儿颜色,可这杯中水却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颜色变化。 夫诸和狐丘都惊呆了,觉得很不可思议,而齐远坤的表情也渐渐凝固住了, “完了,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