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“嗯。” 蔡阳漫低下头,手指已经绞在一起,垂落的发丝遮掩了他的神情: “后来很久没收到他的消息,有些奇怪。去问了一问才知道……常川门被灭门了。” 至于原因,众说纷纭,没个定论。毕竟是小门小派,蹲在偏僻角落里,能被人发现没了就已经很幸运了,有太多小门派消失得甚至无声无息。蔡阳漫一番追查,也只查到常川门满门被灭,景天失踪,现场有魔气…… 有人说,是魔修灭门;有人说,是魔兽出没;有人干脆说,是景天堕魔自屠满门…… 蔡阳漫总归是不信那最后一个猜测。因他虽和景天不是好朋友,却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。 那个家伙,是一个真正的,满身正气、善良到几乎软弱的—— 好人。 沉浸在回忆里,他不说话了。但忽然感受到一阵温暖,手背上多出一双小小的、柔软的手,他抬起眼,看到女孩子担忧的目光。 于是那心头忽然弥漫的一点沉重,也缓缓散去。少年苦笑一声,拍拍她的手: “没事。都过去了。” 都过去了。 他这么说,陆昭昭却也不说话。她只是看着他,握着他的手。当然,蔡阳漫说得很轻飘飘,也不承认自己和景天是什么好友,但他的眼神,他的语气,已透露出不曾承认的一切。 于是陆昭昭知道—— 他失去了一个朋友。 这会儿,她又想到“众生皆苦”。想到玛蒂尔达问里昂: 【人生总是如此艰难?还是只有童年如此?】 而里昂回答:【Always like this.(总是如此)】 她心里于是也变得很难过了。难过得像一张被水浸湿,蔫嗒嗒贴在桌面的卫生纸。虽然陆小螃蟹的人生可谓是泡在糖罐子里,可总是,总是,她永远都会因为亲友的、他人的苦痛,感到感同身受的难过。 于是小卫生纸就贴着蔡阳漫,希望能给他一点点安慰。不过在蔡阳漫感觉,贴着他的是一簇美丽的花,一片温暖的羽翼,像下雨天潮湿的鸟巢里,小小的、羽翼未丰的雏鸟,努力地伸开翅膀,要把他护在暖融融的绒毛之下。 她什么也没有说,但他已听到她的心声: 【漫漫不难过,昭昭陪着你。】 他心里也就动容,抬起手来,轻轻摸一摸她软软的发。 “傻昭昭。” 这么说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