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在西苑里,拥有敏锐感官的除开一条小狗,就是习武的纪昭亭和越桃了。 在院墙头站了人时,纪昭亭便察觉了。 她立刻裹好了衣服从榻上下来,穿着鞋子欲往花园里走,就听到石子打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 越桃提了盏灯从门外跑进来,跟在纪昭亭身旁一同走进了花园里。 借着提灯里昏黄的光,纪昭亭看到那人字形的山墙后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。 或许是因为头回扒人家小娘子的墙头,裴旻的脸止不住发红,他转了转那双堪称漂亮的桃花眼,不好意思地抬起手,拘谨地朝纪昭亭挥了挥。 纪昭亭明白他的意思,便道:“下来吧,没人!” 说完,又觉得自己的表述有些暧昧,改口道:“这里能放心说话。” 裴旻也不想在墙头上多待,立马就跳了下来。 纪昭亭便迎上去。 她的发尾尚且湿着,素面朝天的小脸配上净色的衣衫,衬得她如同一朵出水芙蓉,美得清新淡雅又大方。 裴旻看着她,一时失语。 为了爬墙,裴旻的衣服都有些皱了,他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神,装作整理衣裳,低声道:“纪副使,方便借一步说话吗?” “这是第二次借了。”纪昭亭果然心情好了不少,都开始打趣了,“裴副特进记得还我两步。” 说完,她侧身从越桃手里接过提灯,道:“越桃,你回房去休息吧。” 见越桃还有些担心,纪昭亭便指了指脚边的白糖糕道:“没事,还有白糖糕陪着我呢,放心去休息。” 越桃这才肯离开。 待越桃走了,纪昭亭礼貌性招呼他道:“要喝口茶或者吃点东西吗?” “不了,”裴旻知道分寸,不会深夜贸然踏进女子的闺房,“就在这儿吧。” 纪昭亭也欣然同意,半猜半蒙地开口问:“结案了?” 闻言,裴旻一愣,旋即重重地点头道:“今日之事,是多罗教故意做给我们看的。” 多罗教的确诡计多端。 想起那个纹身,纪昭亭撇撇嘴,轻哼声道:“他们的纹身是不是都是新刺的?” “是。”对于纹身,裴旻也是后知后觉,特地在众人都下值后偷偷溜去了殓尸房,挨个查看了一番。 末了,他垂眼暗自挣扎了片刻,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上次去鬼市,我被春宴楼里的笛声所扰,险些心神不稳。” “想来正是今日腰佩骨笛的那位面具人,他才是多罗教真正的教众。”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…… 纪昭亭沉默,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会牵扯到什么江湖高手,她打算之后让纪戎去帮忙查查这个“骨笛面具人”。 “总之,这件案子虽然结了,但是我也会继续留意,有什么消息我会告知你。” 提灯的光亮拖长两人的身影,白糖糕也稍微放下了敌意,围在裴旻脚边转悠,到处嗅嗅。 “好,那就麻烦裴副特进了。”纪昭亭冲他微微一笑。 或许是夜深露重,来时又吹了风,裴旻看着面前明晃晃的笑靥,顿觉心间不自控地泛起一阵温热。 他差点以为那面具人又在这附近开始吹笛了。 “不麻烦、不麻烦。”这让裴旻更手足无措了。 他待不下去了,匆匆道了个别就用轻功重新攀上院墙。 “再见裴副特进,路上小心,到家给我发消……”纪昭亭冲他使劲挥挥手,差点习惯性地说出了在现代和朋友们之间使用的告别用语,连忙换了句话道,“那个,到家早点休息。” 裴旻居高临下地看过去,纪昭亭整个人被笼罩在樱花树的阴影里,显得玲珑娇小,与白天杀气凌人的肃然模样简直天壤之别。 但是在裴旻眼中,纪昭亭不管是什么样,她身上都保持着一种极其收敛的纯稚。 这份纯稚,让她无论何时何地,眼底都保持着清澈澄净。 他见过那么多武者,强的或者弱的,大家眼里都被拓印着独有的体悟与沉淀。 正因悟道义,所以眼中满是道义。 裴旻冲她颔首轻嗯了声,翻身过了墙头。 纪昭亭提着灯,招呼白糖糕正要往房里去,余光中又瞧见那墙头上,一张俊朗面颊再次冒了出来。 还是裴旻。 “那个……”裴旻双手扒着墙头,说得格外犹豫。 以为他还要说些关于多罗教的事,纪昭亭赶紧提着灯小跑过去,好听得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