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能太好! 徐建红背疼得厉害,蚂蚁咬热锅煎一样,她咬的牙咯吱响,等回来再找这丫头算账! 阮翠莲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,孙大夫正锁门回家。 “老孙,得亏你没走,我女儿受伤了,拿点药。” 孙正平看着阮翠莲一脸不耐烦,今天一天他连口水都没喝上,临了回家还来人。 “不能赶早来啊,非等着我回家了才来?” “孩子让她爹给打了,我这不是没办法吗,你行行好,给我拿吧。”阮翠莲抹眼泪,挡住孙正平。 “三毛钱!拿走!”孙正平开灯配了药,扔在桌上。 “我没带钱,先赊着吧!”阮翠莲拿了药就跑。 孙正平气的难受,这个老赖皮,欠了多少回了,追着阮翠莲的背影骂了好几句。 没等阮翠莲进门,徐瑾桃听见动静,就出了徐建红的房间。 她没回屋,径直出了门。 这时候有八点了,很少有人家亮着灯,早早便歇下了,寂静的夜晚偶尔传来几声狗吠。 徐瑾桃走在路上,月色如水,映照大地,洒下一地银霜,不用路灯照亮便看得清小路,抬头望天,满天繁星闪烁,一条银河白如素练,蜿蜒流淌。 远处一间院子,果然灯火通明。那是大队部,村干部都在屋里。 “这不行,我不赞同。村民不是傻子,哪个不是把粮食当宝,你就是少一粒他都能跟你闹半天。你把粮食白给知青,那群老娘们小媳妇在大队部撒泼打滚,咱脸往哪放?” “那你来说,这不行那不行,那些人跟个蔫黄瓜样儿,咋办?” “打蛇打七寸,嫂子,李兰芳是领头的,要不你去做做思想工作?” 李娟子犯愁,她怎么没做工作,徐康民发现问题就催着她去,可是, “我头晌找过她,嘴皮子快磨破了,那姑娘就是低着头不吭声。我窝火啊,想熊她两句,低头一看,她正哭呢,嘴唇都咬破了!” 李娟子也是当娘的人,看李兰芳哭的可怜又开始哄,这才知道她的难处。 “人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,地都没扫过几下,到咱这山沟沟来地里刨食,何况是她年纪一年比一年大,在咱这,能找啥样的对象? 这搁谁身上受得住啊。她自己就不好受,更别说劝下面的人力争上游了。” 几个村干部沉默下来,烟雾缭绕中愁绪弥漫,徐康民心急火燎,跟油锅里烹一样。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,“不行开大会吧,咱们轮流上去讲!” “咚咚咚”门被敲响,“谁啊?” “叔,是我。”徐瑾桃开口。 徐康民开门一瞧,是徐瑾桃,疑惑问道:“丫头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吗?” 众人的眼光被门口的动静吸引,看到是徐瑾桃,没放在心上,又回过头去商量起来。 “大队长,我有办法解决这事。”徐瑾桃转了称谓。 听到这话,徐康民诧异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事的?你爷爷告诉你的?” 转头想明白,丫头知道了这事,估计觉得她姑姑的事影响了大队,心里愧疚才过来的, 不过小姑娘家家的,能知道什么呢? 徐康民想说两句话打发她走,实在没空哄她。 “不是,我在地里听见知青说话了,还有,要是没出事,大队长你就不会罚完我姑姑又找了我爷爷。” 见眼前的小姑娘声音柔和却清晰有力,镇定自若。徐康民收起了轻视,他沉吟片刻,沉声道:“你真的有办法?” “是,大队长你可以听一听再决定用不用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娓娓道来,“知青之所以萎靡不振,无非觉得我们大队排外,他们融不进来。 二来,他们本来以为是来搞建设的,结果发现是让他们干农活,他们适应不了,三来回城无望,先前和李兰芳一起来的知青就嫁到咱大队里了,可是我觉得大部分的知青想必不会愿意的,见惯了大海,怎么甘心在小河里扑腾?所以,我……” 徐瑾桃还没说完,被徐康民打断,“瑾桃,进来说,让他们也听听。” 徐瑾桃隐在黑暗中,面容模糊,徐康民看不清,但是她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徐康民的耳朵里。 他不禁为之侧目,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,几句话就找出问题的症结,足够让她进来讲两句,说不定年轻人有更好的点子呢。 徐康民侧开身体,示意徐瑾桃进屋。 徐瑾桃压住紧张与雀跃,走进了这间明亮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