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咋这么毒呢,还要人上农场,上年董二流子进了农场,回来都啥样了,你两只眼是瞎的!” 徐振宏不准阮翠莲带徐建红去卫生所,死了才好呢,省的给他惹事。 虽然知道闺女做错了,但是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,阮翠莲扶起女儿回屋,让她趴在床上。 点了煤油灯,火光照映下,阮翠莲轻轻掀开她的衣服,徐建红没了张牙舞爪,声音虚弱细微叫唤,“疼……” 阮翠莲这时候变成了慈母,眼眶干了又湿,小声哄道:“娘轻点,啊。” 徐建红的后背血肉模糊,最严重的地方皮肉已经翻起,身上冰凉。 阮翠莲心针扎一样的疼,心里骂起老头子,这可是亲闺女啊,为了外人,把女儿打成这样,心也太狠了! 她擦干眼泪,走过去使唤柳叶和徐瑾桃,“小叶,你和瑾桃去看看建红,我去给她拿药。” 柳叶最近让闺女洗脑了,徐瑾桃没事就在她娘面前念叨,她奶奶不公平。 柳叶一开始还说自己没生儿子,不让徐瑾桃说。 徐瑾桃又粘上来,叨叨大伯娘倒是生了儿子,也没见奶奶稀罕大伯娘。 阮翠莲自己也不疼大伯和爹,拿小姑姑当个宝。 分明她秋后上地,专找咱们的茬嘛! 柳叶下意识地有千百句老话等着自己闺女,可心里隐隐感觉不想反驳。 根深蒂固的老观念和婆婆的话在柳叶心里犹如大树一般,耐不住徐瑾桃时不时来上一句,用铁锹铲上两锨。 虽没伤筋动骨,却也砍下了点枝叶。 面对婆婆的吩咐,她第一反应是不愿意。 干了一天的活,谁不累啊!刚才还去拉架,做饭。 而且建红做的事情她也觉得过分了,以前觉得小姑子就是娇惯霸道了点,没想到她干这样的事。 阮翠莲见柳叶没动静,张嘴想骂,想到什么又压低声音,饱含威胁:“你是死人呐,听不见我说话?” 徐瑾桃披上衣服,压下要起身的柳叶,头也没抬,“奶奶,你去吧。我去看着姑姑。” 阮翠莲怕晚了孙大夫回家,嘱咐两句急匆匆走了。 徐瑾桃从没进过徐建红的屋子,记忆里原身也没有。 这是徐建红读初中后听公社同学说自己有单独房间后闹绝食要来的。 大冬天的,阮翠莲让大伯和爹给她起的房。 寒冬腊月,大伯和爹在冰冷刺骨的河里捞沙和泥盖房子。 她的书桌、床、椅子都是都是爹一点点的打出来的,细心地磨平了棱角,怕他妹妹磕着碰着。 徐建红躺着的这张床,是她爹抽空做了三个月做出来的。 可徐建红是怎么回报的呢,把哥哥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当然;为了自己的前程,把侄女推向无尽深渊,惨死山里。 看着徐建红满身伤痕的躺在床上,原身的记忆和情绪迅速席卷而来。 徐瑾桃内心一阵恨意与畅快。 她盯着徐建红,恨不得生啖其肉,把徐建红付诸在她身上的加倍还回来! 不着急,我亲爱的小姑姑,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,你慢慢享受。 徐建红听到背后的脚步声,却没有人出声。 徐建红疑惑,转头要水喝,就看见徐瑾桃站在床边盯着她,眼神中流露出的恨意与憎恶好似化为实质,射穿她一样。 她惊叫一声,徐瑾桃回过神来,将眼里的情绪掩盖,“姑姑,奶奶让我来看看你,想喝水吗我给你倒。” 徐建红心有余悸,颤声问:“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,那样看着我干嘛?” 徐瑾桃弯腰倒水,笑了,声音轻细,“我看你的伤呢,爷爷真是心狠,怎么能下死手呢,我看着害怕!”一副为她担心的样子。 徐建红回想了一下,以为灯光太暗,自己看花眼了,没力气在追究这点小事,“嗯,快给我倒!” 盖上暖壶盖,徐瑾桃将热气腾腾的水递给她。 徐建红一碰就烫的缩了回去。她中气不足,骂人没劲,却依旧改不了盛气凌人的本质。 “死丫头,你想烫死我!笨手笨脚的,猪脑子吗?! ” “没有凉水,凉凉再喝吧。”徐瑾桃把搪瓷缸随意放在床头,“还要什么?” 徐建红以为徐瑾桃会想办法把水放凉,没想到她这样做。 以前无论自己说什么,徐瑾桃都乖乖听话,现在看她落难,开始反眼了。 果然狗不能喂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