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,但又仿佛少了点什么。 她下意识地移开眼神,“你有带纱布和金创药?” 萧鸣珏似有些得意地从袖中翻出一瓶小小的药和纱布:“自然。” 赵杭迟疑两秒,终究伸出了手,低声道:“多谢。” 月光透过树杈间的缝隙落下来,萧鸣珏能很清晰地看见赵杭的手心——好几道划痕,不长,却深,血迹斑斑。 萧鸣珏用指尖将金创药一点点敷上赵杭手心的伤口,“可能会有些疼。” 他的指尖一点点划过赵杭的手心。赵杭常年习武,手心算不上柔软,但此时她却觉得被萧鸣珏触碰到的肌肤有细微的战栗。 “直接倒上便是,一点小伤,无事。”赵杭下意识地催促道,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冷。 萧鸣珏低笑一声:“医师处理伤口自然要小心翼翼,你这样催促,可是对医师的不礼貌。” 他们之间仿佛抛却了算计和试探,澄澈的月光似乎照亮了两人连自己都不甚明白的隐晦心思。 两人身边的叶子被风吹动,其实只有轻微的颤动,却在这般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清晰。 赵杭盯着军医所的动静,感官却仿佛全部集中在手心,细细密密的酥麻从手心传到心脏。 寒风垂钩,她倏然一惊,猛地收回手。萧鸣珏正准备替她包扎,见赵杭忽然收手,眼神转向军医所。 但军医所外静悄悄的,毫无人影。 “怎么了?”萧鸣珏开口问道。 赵杭已恢复惯常神色,淡淡道:“上点药即可,包扎了怕行动不便。” 萧鸣珏盯了她几瞬,失笑道:“你定是医师最头疼最不想见的一类伤患。” 赵杭抿抿唇,仿佛有些不服气般说道:“阿姊便不会嫌我烦。” 她话里的微微颤音,清晰可闻。 萧鸣珏的手举起又落下,最终只是轻声道了句,会好的。 赵杭没应,两人间又恢复了死寂。 萧鸣珏半靠在树上,突然问道:“你既这般在意顾嫣,为何当年会让她也来这边疆之地。还因此被言官参了一本,得不偿失。” 当年,是赵杭先来陇长边疆,打下凉州后,将原本在杭州的顾嫣接来凉州,顾嫣也因此进了军医所。这是也是言官参赵杭的理由之一——目无军纪,滥用职权。 赵杭似想起了什么,嘲讽道:“那群言官除了动动嘴皮子还会什么?阿姊这些年在凉州鄯州救治之人,只多不少,他们看得见吗?不过是世家的狗腿子,被世家当枪使罢了!” 萧鸣珏少见赵杭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,挑眉看了她一眼。 赵杭又轻声道:“哪里得不偿失,阿姊医术好,想用自己所学救人,她来凉州后,明显比在杭州高兴不少,如此,就算言官参我十本也是值得的。” “我怎么可能借保护之名将阿姊困在杭州后宅?” 赵杭声音低柔,脸上似有难得的温柔和怀念。 萧鸣珏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,眸色渐深。 此时,军医所外有了动静,一个黑影从所里一跃而出。 赵杭与萧鸣珏几乎是同时飞身跟上,黑影速度极快,警惕性极高,好几次两人与他的视线险险擦过。 但黑影一直是背对他们,赵杭始终看不清他的脸。 眼见黑影即将进入凉州巷中,赵杭突然拉着萧鸣珏飞身进了巷口处的一栋屋内,黑影窜入巷中,消失不见。 “为何不跟?”萧鸣珏皱眉。 赵杭微微喘息:“他怕是发现我们了。” 萧鸣珏看了眼她的神色,有些疲倦,但并不慌张。他轻轻笑了一声:“你留了后手吧?还是不信我啊。” 赵杭将萧鸣珏拉入屋内时,便料到他会猜到,闻言只是淡淡道:“做多点准备总是好的。” 萧鸣珏一摊手道:“那接下来呢?在这等着吗?” 赵杭已靠在院中,喘息声有些大,声音也有些轻:“等着便是。” 萧鸣珏见状,脸色有些变了。他上前几步,离赵杭极近,见赵杭没有拔剑,试探性地将手覆在她额上—— “你发热了?!” 他声音抬高了几分。 赵杭掀了掀眼皮,疲倦道:“别大惊小怪,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。” 萧鸣珏见赵杭没推开自己,动作大了几分,凑近看赵杭的脸色,已有微微泛红。他想伸手去探赵杭的脉象,却被赵杭精准地攥住了手腕。 “无事,不必替我把脉。”她说这话时眼还是闭着,看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