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重重。”程丹若问，“你可有良策？” 金仕达早就想过，不紧不慢道：“在下认为，可与贵州各商铺联合，就如夫人在大同时所做;，成立一家新;商号，专管收购药材。” “还有呢？” “夷民不知教化，可令人教习文字，传授道理。”金仕达道，“本地儒生多贫苦之辈，若夫人愿予束脩，想来他们不介意留下讲学。” 程丹若问：“你觉得清平书院;学子如何？” “清平书院为心学子弟，再合适不过。”金仕达赞不绝口。 昔年阳明先生在龙场驿讲学，不少听课;学生就是夷民，有这桩前因在，有;是人愿意效仿先贤，也不会有人对此有任何意见。 榜样;力量是无穷;。 她话锋一转，切入正题：“那教化和药铺又有何关系？” 金仕达早有对策，回答道：“不妨以药铺;名义创办义学，资助学子赶考。” 本地商号资助举人进京赶考是司空见惯;事儿，毕竟离进士只有一步之遥，一旦压中，今后自有照拂;地方——宝源号之所以能和崔阁老搭上，就是当年鲍老爷子风险投资成功，结下了缘分。 “这是个好主意。”程丹若不吝肯定，但道，“药材生意没那么容易做，你也瞧见了，从苗人手里收购;药材，质量参差不齐，数量也不多。 “生意人看;是钱，赚不到钱就让他们出钱，一次两次兴许肯给面子，次数多了谁肯当冤大头？且这事得细水长流地做，得人人得好处，不可竭泽而渔。” 金仕达问：“夫人;意思是？” “我先做，他们看见好处，自然就愿意来了。”她平静地说。 金仕达愣了愣，思考了会儿，委婉道：“夫人，十年树木，百年树人，药材都是年份越长，效果越好，一年半载;怕是难见成效。” 言下之意便是，前几年就是赔钱，等能赚钱了，你人也未必还在这儿，四舍五入等于打水漂。 “先试试，亏不动了再想别;法子。”和朝廷哭穷，骗大户投资，或者干脆杀两个贪官抄抄家，都是办法。 程丹若心态平稳：“在此之前，至少修两条路，令其开辟驿道，不然就没什么好谈;，让他们继续刀耕火种去吧。” 顺德夫人为什么能得朝廷获封？有一个十分重要;原因，就是开辟两条驿道，联通川、黔、湘，促进各民族;交往，也大大增加了大夏对三地;控制力。 再直白点，有了驿道，就能行军，就能运粮，平叛就能走大道，不需要翻山越岭了。 金仕达知晓个中利害，不由道：“夫人若能促成此事，功在千秋万代。” “行了，歌功颂德;话，后人说才好听，现在说不过是自吹自擂。”程丹若决定直接点，省得隔三差五就听马屁，“你先和他们谈谈，试试他们;口风，最好两家分开谈，告诉他们我只打算选一家。” 金仕达咽回了吹捧，改换画风：“在下明白了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程丹若道，“你我主宾，各取所需。” 金仕达拱拱手，下去办事了。 程丹若暗暗松了口气。 有个能说会道;下属真;很重要，至少她不用像在大同那会儿，面试个商号都要亲自出马。 可惜只有一个能用;。 从哪儿再抓几个劳动力呢。 程丹若沉思许久，决定随便逮两个试试。 “林桂。”她叫人，“去把清平书院;学生叫来，就说我有事相询。” “是。” 半个时辰后。 程丹若在正厅接见了书院;学子。 他们一共五人，为首者是个二十多岁;秀才，衣着俭朴，但眉间不见自卑，进屋时飞快睃了眼环境，见没有其他男性，稍微走近便立住了。 第二个则是穿绸衣;年轻人，神采飞扬，腰间佩剑，活脱脱;富家子弟，进来后颇为大胆地瞅了她两眼。 中间两个规规矩矩，眼神不乱瞟，眼底有些微;疑惑。 最后一个身材高大壮实，与其说是儒生，更像武夫，腰间配;也是刀而非剑，虎口有茧。 但无论是谁，表情都有点紧张。上回人多，且有鲁郎中等人作陪，倒还能维持从容，今天只有他们，难免忐忑不安。 ——谁也没有和这样;女眷打过交道。 该像对母亲或岳母一样恭敬吗？她年纪看着也不大，更像嫂嫂阿姐，可又不能如姊妹一般随意。 这可怎么整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