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收拾停当,相携着就去了正院儿,先是去老刘氏的屋子,给老刘氏问了安。 老刘氏拉着巧姐儿的手,美滋滋的说,“我的巧姐儿可真好看,又有小孩子的稚气儿,又有妇人的丽气儿。女人生孩子之前,都是这种美法儿,就跟那花儿,半开着的,生气儿足足的。” 巧姐儿倒不羞,只因说这话的是她最亲近的姥姥。她听这话,却是新鲜的很,张口道,“姥姥这话真有意思,想想倒好似那么回事儿。” 板儿在一边儿也不说话,听老刘氏的话,一样听的认真。只拿眼瞄着巧姐儿,心说,“姥姥这话真不假。” 两个人见王狗儿用了不贵两句话的功夫,王狗儿对这一对儿心里再满意不过的了,又有什么可嘱咐的?农家也没那么些规矩,这就是早起见见长辈罢了,并不拘着什么礼节儿,左右早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一家子了。 板儿和巧姐儿说是去厨房帮忙,找补找补晚起的疏忽。在院子里见到王林两个,兄弟两个欢快的叫着“大嫂。” 王林看着巧姐儿一身红裙,梳着妇人发髻,睁着大眼睛又多瞧了几眼,嘴里还嘟囔了一句,“咱们觉得姐姐一夜间长大了好多。” 巧姐儿先听这两个叫大嫂,也觉得心里直激灵,听见王林嘴里的姐姐,巧姐儿笑道“我是大嫂也是你们的姐姐,还是叫姐姐吧,咱们都习惯。我也还是那么大,就是这发髻显的,等你青姐姐换了发式,也看着比现在大的。” 没等王林两个反应,板儿发了话,“叫大嫂。” 王竹点头又叫了一句,巧姐儿拿眼睨了一眼板儿。 王林心里有了‘抗衡’长兄权威的底气,上前拉着巧姐儿的衣袖,仍然叫了一声“巧姐姐。” 巧姐儿心里欢喜,王林的举动,让两人间以往固有的温情又流淌起来。一个仍把叔子认作弟弟,一个仍把嫂子认作姐姐。 板儿心里也为这样的姐弟情深高兴,他是知道的,王林每次来家,不是黏在巧姐儿身边儿?在他的心里,怕是巧姐儿一直都扮演了半个母亲的角色,更何况多年的教育,也称得上半个夫子了。 板儿装作唬着脸儿,把王林拽着巧姐儿衣袖的手拿开,逗得王竹在一旁直笑,王林目瞪口呆的看着板儿拉着巧姐儿进了厨房,转头对着王竹抱怨了一句,“大哥真小气,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巧姐姐。” 王竹拉起弟弟往厢房去洗脸,兄弟俩看见新婚小两口出了正屋,着急和巧姐儿打招呼,只梳好了头发,脸却没来得及洗。 “姐姐是咱们的姐姐,嫂嫂却是大哥的嫂嫂。”王竹对王林说。 王林听罢,眉头微皱,没说话。 板儿和巧姐儿进了厨房和小刘氏平儿青姐儿三人招呼了,小刘氏看看巧姐儿,眼里的笑意更深,巧姐儿一声娘直叫到她心里去了。 平儿看着板儿对巧姐儿的在意,再看巧姐儿又很自然的接受着,才放下心来。小两口眼可见的夫妻融洽,到底巧姐儿对着门婚事是认可的,对板儿心里是中意的才成。 平儿一直看着的小灶台上熬着的避子汤烧的滚开了,她端起来,倒出能有一碗的汤水。巧姐儿明白老刘氏的苦心,再汤水温温的时候,就喝了下去。 板儿没忍住,问了一句,“可苦?” 巧姐儿摇摇头,拿着帕子擦了擦嘴。 板儿借故出了屋子,把巧姐儿留在厨房,他有些见不得巧姐儿喝那药汤子,总觉得苦口的很。站在厨房门口,心里合计着,自己并不常住家里,这药汁子的苦处,巧姐儿也能少受些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