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周烈笑里带着玩味,“哦,那这样你肯定不反对李毅做你妹夫吧。” 他靠在一旁的柜子上,捏着烟在那里嗅,扫了一眼在舞池中玩得欢快的李毅,“哦?凭他。” 周烈看着又一只被损坏的香烟笑而不语,也不知道是谁有怪癖,压力最大的时候,宁可一根一根碾碎香烟闻着味道,也不肯吸一口。 * 祝余下课已经晚上九点了,再过二十分钟是最后一趟公交车,正好能在宿舍关门之前回去。 补习班和大学的距离不算远,若是白日,祝余会考虑步行,如今夜幕已沉,她在晚间看东西不是很清楚,安全起见,她都会坐公交车。 三月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,祝余突然很后悔,为什么今天穿了一套能看但用处不大的衣服,若是生病了,还要麻烦南歌帮她买药。她的感冒药上次似乎用完了,若是明天身体是健康的,看来需要再准备一些。 准备多少呢?夏天要到了,治疗暑气的药需要准备一些,但不用太多,她马上就要毕业了,若是东西多,她肯定是不舍得断舍离的。 抱了抱臂膀,让自己更暖和些,祝余在思考,要不要原地跳一跳,这样就不会冷了。 嘀嘀,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公交站台,祝余有些疑惑,停在这里合规矩吗。 她没考过驾照,也不知道车的品牌,只知道眼前的车看起来很气派,车窗降下,露出半张熟悉的脸,“上车。” 街灯昏黄,月色如银,祝余思绪短暂的陷入浩渺的夜。 见小姑娘迟迟没有动作,穆千野将车窗降得更低些,喉咙里含着的笑意给黑夜带来一丝温度,“傻了?快上车,不冷吗?” 祝余低垂着头,掩饰弯着的嘴角。 虽然他们之间有千万阻挡,但依然有万千迁就,比如说,这个夜晚他不会爽约。 祝余习惯性的打开后车门,清润的男音慢条斯理,“合着把我当成专车司机了?” 唇边的弧度深了些,祝余开了前门,“穆师傅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 车里很温暖,心上人深夜来接自己,总忍不住让人沉迷,如果忽略那浓郁的玫瑰香气的话,如果不是与那个大美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。 那么一点点沾沾自喜来不及拿出来显摆,微不可察的酒香和烟草的臭气,隐藏在玫瑰的甜腻之下。有那么一秒钟,她宁可与臭气为伍。 空调里打出来的暖风吹起她柔软的发丝,露出她来不及回收的喜悦。 穆千野惯常神经大条,车上调了暖风,他有些热,多解开扯衫两颗扣子,“刚巧我买了车,以后晚上可以接你回去,这边还是偏僻了些。” 若是以往,祝余肯定欣喜有机会多见面,因为他言出必行。现在,她整个人都泡在玫瑰蜜水里,高效工作一整日的头有点沉,忽然有点累,“不用了,你已经很辛苦了。” 穆千野余光扫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祝余,略感意外,趁着红灯伸出一只手探向对方的额头,“你不舒服?” 不争气啊,耳根肯定红了,祝余勉力让心跳平复,冷白色的手骨剔透,她避无可避,“没,香气太重了,不太适应。” 知趣的人应该明白不要让自己难堪,看破不说破。在他面前,她拼尽全力,只能做半个。 她不懂,为什么他能把暧昧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,为什么能把不爱她三个字说得理直气壮,要怎么才能游刃有余地活在他不属于自己的地老天荒。 车子再次起步,霓虹光晕飞速后退,她像是个逆旅行人,哪怕一路荆棘,也决不退缩。 “生病更难忍耐,一会儿就回去了。”穆千野只当是祝余那个灵敏至极的鼻子在作祟,似笑非笑调侃,“以前玫瑰园没少进,如今怎么闻不得了,这款香水很受女人喜欢,你也该培养一下自己的审美了。” 祝余吸了吸鼻子,在玫瑰花香里找不到遁形的位置,不想出声,微不可察的点头。 北方的冬日极冷,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热爱,才能在皑皑白雪的包裹下,娇养着一片玫瑰园。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玫瑰,惊为天人。 如果说人生的可以分成一场场折子戏,她走进春城一中,被带入穆千野家的那一晚,应该是她迈向人生全新的一折。 名字甚至很滥俗—— 野草误闯玫瑰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