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“小兄弟的伤,我们江湖上有些偏路子。今日回去就把好药好方一并送上来。章公子消消气,这桩事……您看,您给指个路。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事情高高拿起,轻轻放下。” 索命门门主被强摁着头鞠了一躬。他的头骨很硬,一颗头低的不甘不愿的。受损失惨重的明明是他,只是他手下的人命是不值钱的武籍罢了。 官家的狗都比他们的人命尊贵。说低头,就要低头。 索命门门主嗖的一下抬起头,他眼睛血红地说:“章公子的部下受伤了。我的部下也受了伤,小章师爷是公家人。难道就不曾听说赵东阳叛国!我的人,拦下了赵东阳给陇东止了多少损失。” 章景同没想到到现在还有人在翻这个老黄历。突然听门口一阵动静,他顺窗望去。一道窈窕倩白的身影捂着嘴小跑离开。 章景同想也没想的追出去,拉住她臂弯:“菩娘!”他失言懊悔,连忙改口说:“小八,蒋姑娘。你别跑,你的脚不能再扭了。” 蒋菩娘红着眼睛,氤氲水雾眼睛说不上来是气还是怒。她呼吸起伏不定,胸膛一鼓一鼓的。她一开口,凄婉生泪。解释道:“是我哥哥让我来找你的。” 蒋菩娘擦着腮边的泪,梨花带雨。她看着回廊下的青石砖,一字一句恢复情绪。她很快道:“章公子,我,我不是故意打扰的。是我哥哥让我来找你。” “他让我劝你……出门在外,不要和这些江湖流匪硬碰硬。他怕来和你吵,你没面子。让我来,我是妹妹。你听我说话不生气。” 章景同捏着眉心,心里浇了油似得蹭蹭往外冒火。蒋菩娘腮边挂泪自己偷偷的擦着。她心里敬重赵东阳,听不得外面这么说赵东阳。要强的哭,又不能替赵东阳正名。 章景同想哄她,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。最终只干巴巴挤出一句话:“……江湖人最会给自己开罪。你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。” 蒋菩娘匆匆点头,她手背白如凝玉,擦过的泪水挂在她手背上。让人心如刀绞。 章景同看的难受,对她道:“我叫人送你回去。” 蒋菩娘屈了屈膝礼,攥着湘白色裙子埋着首离开。淡紫色斗篷狐狸毛流光似雪月,她的手攥着白裙子,指尖都是用力的愤怒。 章景同余光扫到了,他又烦又气。上前挡着她道:“蒋菩娘,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让我生气。赵东阳的事情外人不知!他们诋毁,皆因无知。你和他们置什么气。” 章景同带着火气,又拦着蒋菩娘。蒋菩娘走了一步被挡住,绕开又走还被拦住。她气的瞪大柳眼,看着章询说:“你干什么?!” 蒋菩娘满眼的莫名其妙,眼睛里不自觉的恼怪让章景同火气冷静了几分。他扶着额头转了个身,很快回身道歉。他沉声道:“让蒋家妹妹见笑了。” 章景同让开身,允许蒋菩娘离开。 蒋菩娘见章询气的半个脸都是黑的。她不免迟疑,停下对着蒋菩娘郑重福了福身,说:“……我,我刚才确实为赵先生伤心。” 章景同准备回去了,又停下来看她。 蒋菩娘攥着裙子的手指,慢慢松开说:“我担心章家哥哥。”她忍了忍眼泪,说:“我知道章家哥哥是为我好。你同我哥哥好,视我为亲妹。我和田绾受伤,章家哥哥着急。” 蒋菩娘越说条理越清晰,她擦着脸上的泪,努力不让章询看见她的眼泪还在落。“我和田绾听说章家哥哥约了江湖流匪见面,生怕章公子惹了穆陵关的人,又惹上江湖窜子。” 章景同此刻已经冷静下来。他温柔又通情达理,蒋菩娘哭的断断续续。他还是明白了蒋菩娘在说什么,他闻言一笑说:“你来找我,是劝我少惹些敌人。“ 蒋菩娘圆润的腮连连的点头,她生的白腴,偏偏又肌骨清冷。忽闪着不肯落泪的眼睛,含了情似得。 蒋菩娘说:“我视赵先生为父……他们那么说,我心里难受。我是不想给章家哥哥添堵,我知道你在忙。所以我想先走。” 章景同含笑说:“我听明白了。你不难过,你是情难自禁。” 蒋菩娘连连点头,她很高兴她想说的章询全都听懂了。伤心是发自心里的,忍不住的。但她并不为江湖人口中的赵东阳难过。 蒋菩娘眼睛还有未干的泪水,她看着章询说:“你说过,赵东阳没有叛国,他是无辜的。我信章家哥哥。” 章景同凝望蒋菩娘离开的背影。 明明该长松一口气,他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。可不知为什么,章景同心里沉甸甸的。好像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似的。 焦俞上前提醒章景同,“大公子,客人还在正厅等着呢。” 章景同颔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