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元爱让人搜陇东新丁的事情被发现了。 陇东军营,王匡德帐篷里气氛有些剑拔弩张。 王夫人端着一碟点心匆匆进去。鬓发上的钗都未插好。放下碟子对王匡德道:“将军你消消气。”用力拉了拉王匡德的手,被王匡德反握住。 王匡德还是气呼呼的。 王夫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,转头对王元爱道:“王公子,你也消消气。你看你们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,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。” 王元爱脸色并不好,全无认错之意。他道:“没什么好说的!该说的我都同王将军说尽了,王将军说考虑几日我也容他考虑了,事到如今你们该给我个结果吧。” 王夫人满眼疑惑的看着王匡德。王元爱怎么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。 王匡德示意夫人不要再说,他上前对王元爱道:“王公子你年纪还小,不明白我的苦衷。我知王家对我已经很恩厚了。可是若能不到最后一步。我是真不愿意。” 王元爱冷了脸,果然。尹丰从蒋家那里拿到粮了,王匡德就开始不受控制了。 王夫人则心里很慌,她抓住丈夫的胳膊,满眼疑惑的问他。丈夫怎么突然这么强势了?直接拒绝王家。 王匡德却护着夫人,“你不必担心。这件事我自有盘算。去吧,给王公子温壶酒。” 王夫人鲜少违背王匡德的意思。尽管不安,还是退下了。 王匡德道:“王公子今日在陇东大肆找人,想必王公子也知,京城来了不止你一个人。” 而且王匡德已经知道了京城来的那个人是谁。前些日子王匡德一收到章询的消息。就立即派人查看了一番。 现在他心里已经有底了。 浙江章家却有章询其人。王光德旁敲侧击,还打听到了章询的父母以及他在浙江的那个未婚妻。 章询这个人的出身没问题,有问题的是他根本不是章家不起眼的小辈。恰恰相反,他是从京城方向来的陇东,换句话说他是从京城拜访过‘贵人’的。 章家情况和王家情况不同,王家能王元爱来陇东,章家却不能派章延辅来陇东。 章家在自己本族挑一个出色的青年,作为东宫的左膀右臂,章家的代替者,那就顺理成章了。 王匡德严重怀疑华亭县那个小师爷实际上是效忠东宫的。 如今王元爱的反应更是确定了他的判断。 凭白多了一条路。王匡德游刃有余多了。 王匡德伸手示意王元爱坐:“先前王公子同我商量的事我慎重思考过了,公子说的对,陇东不管出了多大的篓子,开战在即,这件事是该上报朝廷。” 王元爱道:“既然如此。那王将军就把兵册交给我回京城复命吧。” “诶,我话还未说完,公子急什么?” 王匡德不紧不慢道:“自打我效忠王家以来,王家从未照拂过我什么。我夫人跟了我这么多年。一没有得到诰命封赏,二没有享过福。” 王元爱也知道,如果京城来的不止他一个人的话。那他就是被太子拿来给章延辅垫背了。 ——如果王匡德把东西给王元爱和直接向太子投诚,没有任何区别,他为什么还要受王家钳制?? 王元爱索性直接开口道: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王将军若有什么要求,不妨直提便是。” 王匡德也就毫不客气了,他道:“我的次子今年十六岁,能文能武。擅长带兵打仗。我想把他调到平凉卫做个都指挥。” 王匡德是不想着能保住自己了,长子……也不指望了。自古长子都是支应家中门庭的。遇事躲不开。 王匡德说:“我妻子一介女眷,不曾过问过军中事宜。她跟着我,一辈子都没享过什么福,反倒是我连累了她。……将来我想让她跟着老二去陕西平凉养老。” 王匡德一笑,将军豪情中带着点凄然,问:“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?” 确实不过分。 王元爱摸着良心说王匡德还真没有为难他。没有要求保长子,没有要求保他性命。只留了一个儿子给自己妻子养老。 王元爱沉吟片刻,道:“我一口答应您太假了。你我一家人,我也不瞒着将军。我现在就写信回京城。如何?” 王匡德自然满口答应。亲自给王元爱磨墨。 章景同中午收到了消息。 驿站四百里加急朝京城方向送了一封信。信不是从王匡德军营出去的。恰恰相反,而是夹在陇东文官的述职信里送去京城的。 焦俞异常沮丧的告诉章景同:“我没敢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