肠狠毒。” 姜枳说着说着,竟动了恻隐之心,几滴清泪落到陈忻之的伤口上,烫得他记起了自己小时,还没到陈家的时候。 陈忻之放在身边的手抬了抬,又放了下去,到底什么也没说,随着姜枳的话落,一时空气陷入寂静。 最后姜枳轻柔地将棉布扎好,笑泣着,“大人见笑了,只是和大人在一起的时候,大人对我很好,我不由地多说了些胡话。” 又把放置一旁的蘑菇汤递到他面前,“大人喝吧,喝了好上路。” 说完,姜枳才觉出这话好似有点不对劲,连忙解释,“额……不是,我的意思是喝了好继续赶路。”都怪刚才演戏太认真了…… 陈忻之看着这菌汤,心中泛着怪异,他上下打量姜枳,又看了看菌汤,只差没把“有毒”二字刻在脑门上了。 姜枳后知后觉,心想,“难道这人一直不喝,以为我给他下毒?!” 她还想靠着这人一路照拂呢,表情温和,笑着,“大人莫不是害怕我给你吃毒菌?” 又想到这见手青本就有毒,她拉过篮子来,拿出一颗青色蘑菇,“这蘑菇生吃毒性大,且颜色艳丽,寻常人见了都不敢采,但是我曾经因为饿的实在受不了,去山林间采来煮了吃,发现只要煮熟了就没毒,而且美味至极,大人放心喝,你看我,刚刚喝了也没事。” 陈忻之半信半疑,一是因为他之前吃过亏,二是如今又看到这人好端端站在面前。 姜枳又想起什么,说到:“不过,这蘑菇若是用刀具切过,刀具最好不要削水果,吃了要中毒,而且用手掰过蘑菇,手也最好洗净,也要中毒,总之,这菌子没下锅之前,一切都要小心。” 陈忻之回忆了一下,大概了解了之前为何中毒了。 姜枳说着又将碗朝着他递过去,终究对面的人还是喝下了,姜枳收拾好包裹,又把篮子朝他手里一放。 “如今大人在马背上休息,若是我提着篮子,马儿不小心吃了毒蘑菇,死在半路,就没有驮大人您的马具了,所以,辛苦大人一路上端着吧。” 姜枳面上温和,心里冷笑:不好意思,我身边不养闲人,受伤也不行! 又扶人上马,姜枳气不过这人没给自己说名字,看了眼周围茂盛的草木,笑道:“大人,我想了一个名,很衬你呢!郁青。” “古人曾言,‘岸芷汀兰,郁郁青青。’(注1)如今正是好时节,您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可不如这盛夏的草木一般?而且郁青二字,雅致有度,张弛不显,特别合您。” 姜枳表面讨好,心里呵呵一笑:郁青,郁青,忧郁又脸色铁青,整日冷着张脸,可不是正好配这两字? 姜枳说完牵着马儿就上路了,也没管这人,实在是今日演戏累的很,她若是早日能咸鱼养老就好了…… 她在前面心中感叹万分,自是没看到陈忻之晦暗的表情,提着篮子的手紧了又紧,不知在想什么,过了许久,才重新看向前面走着的姜枳。 边关的百姓日子不好过,她又自小在家中不受宠,想必是受了很多苦,胆子小了点,但是若论对药草和野外的吃食,她总能如数家珍。 也是一个世间的可怜人,陈忻之冷笑一声,为自己这样荒谬的想法。 可怜人?世间的可怜人还少吗?他自己也身在囹圄,可怜二字,轻如鸿毛,最不值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