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点点透过窗帘缝隙。暖黄色的光将未被窗帘严密包裹的房间烘托得十分温馨。 见微知著,即便没有看到室外,也可以料想的到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。 而文琦的心情却不如天气那么美丽,可以说是十分糟糕。 她坐在床上,顶着晨起凌乱的头发,盯着屏幕发呆。上面赫然显示通话时间4小时28分钟,通话人是梁越。 文琦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捞过手机看时间。这是她常年养成的习惯,先确定好时间,再想想今天要办的事情,大致确定好今天的日程。 虽然做好的计划不一定能全部完成,但这个流程必不可少。 所以当她打开手机,看到的界面不是闹钟,而是通话界面,文琦就已经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给别人打电话了。 尽管她还想不起昨天晚上打电话的原因。 然而她目光一移,看到通话人是梁越,她开始有点慌了,急忙坐起来。 在看到通话长达4个多小时,文琦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起猛了,居然白日做起噩梦来。 她狠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,嘶——,好疼。 完了,看来是真的。 文琦抓了两把头发,盯着屏幕,竭力回想昨天晚上,自己究竟说了什么。 想不起来。只是依稀记得她不停地哭,讲话毫无逻辑可言,梁越出声安慰,然后给自己哼唱摇篮曲,特别温柔。 她完全想象不出梁越会为她做这种事情。 文琦从发呆中醒过来。 可是通话记录长达四个小时,难道是后面讲故事了。可是就算是讲故事了,这么长时间大概也能讲几十个了吧。 她晃了晃头,决定不为难自己了,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。即便不是为这个,也要谢谢他,凌晨打扰他睡觉,还耽误他那么长时间。 “嘟嘟——”文琦试了几次,梁越都没有接通,电话显示关机了。 文琦皱着眉头,随后又松开了。 可能是通话了4个小时,手机没电了。算了,再找个时间试试吧。 - 没多久,管家刘叔就打来一个电话,说是小叔生病了。他整天借着给花浇水,在花园一呆就是很久,神色落寞。 刘叔今天特意打过电话,让文琦回来一起吃个饭。 这一席话让文琦羞愧不已,她挂掉电话后不久,就匆匆梳洗一番,开车回了郊区别墅。 文琦透过车窗,看着在树木掩映下的别墅,心里除了羞愧,还有点儿忐忑。 上次回来,还是晚上,文景然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。他醒来的突然,文琦也把积攒在心头上的事情抛在了脑后。 现在倒是又想起来了。 文琦当年先斩后奏地报了南城的志愿,通知书邮寄到别墅,文景然才知道。 那天文琦也是这样,忐忑地在书房外徘徊了许久,才做好心理建设,推门进去。 不同于以往的温和,那天文景然的脸色极为难看,他也不说话,冷着脸看窗外,桌上放着她的通知书。 衣衫笔挺,应该是刚应酬完回来,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。 良久,他开口:“我已经安排好了,你再复读一年,就留在陵城读书。” 纵然文琦在进来之前已经多次默念,好好说话,不要吵架,她这个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爆发了。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梗着脖子:“我不。” 文景然转过头,白炽灯发出的光静静地在他过分年轻的脸上流淌。他像是立在美术馆的雕塑,格外沉默。 文琦将他的沉默当成是不容违抗,情绪更加激烈:“我不会复读的,我已经成年了,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活。” 她扭头跑出门外。文琦跑出去才发现,自己竟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,她失落地在别墅的一个角落呆了很久。 那天,别墅灯火通明,文琦在那个角落里睡过去了,直到天刚泛白,刘叔才找到她。 那之后,文景然再没说过这件事。只是在她开学前,将天府花园顶层的房产过户到她名下,还留下一个护身符,叮嘱她一定要戴在身上。 文琦将车停在车库,手伸进衣领,摸出护身符。一个鼓鼓的红色小布袋,上面绣着开光护身符五个字。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护身符。 但文琦知道这是从哪家寺庙里求来的,是哪位大师开光的。 她摸了几下护身符,然后放回衣领,从楼梯上去了。这次文琦是从前门进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