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眼祈旸。 老年人听力不好,悄悄话说得很大声,一个字没落地被祈旸听见,她没说什么,微笑目送她们走远。 影子渐渐被拉得斜长,祈旸手按着肚子,神情严肃一动不动,防止消耗体力。最后一颗糖给了那个小姑娘,万幸自己上车前吃了碗馄饨,否则还没等死就先饿死了。 充电宝早已阵亡,手机和人的电量格都跌至红线,在饿晕前她终于看见了骑着电驴的钥匙。 车在她面前停下,黄俪脱了手套,从挎包里掏出钥匙往后一递:“去,开门。” 林天乐接过钥匙,拽着黄俪腰侧的衣服从车后座翻下来,蹦蹦哒哒就要去抱祈旸:“姐姐!” 祈旸扶着发麻的腿站起来,扶住他,平着手掌从他头顶比划,“长高不少啊林乐乐。” “快开门!进家门了再亲,还等不及了。”黄俪按喇叭催促道。 从林乐乐手里拿过钥匙,祈旸边开门边问:“你们干什么去了,打那么多电话也不接,不是说了我中午回来。” 黄俪骑车进院子,从把手和车篓里拿下来四五个袋子,很不耐烦地扯开围巾,“还不是给你弟买过年新衣服,折腾死了。” 林乐乐一听做了个鬼脸,夺过钥匙去开堂屋的门,然后一溜烟爬到海绵垫上玩积木去了。 祈旸接过黄俪递来的袋子,问:“就你俩在家,他们呢?” 黄俪拧眉在她脸上转了几眼,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火气,说话更冲:“林帆去她妈那边过年,早被接走了,你爸他被调到外地新厂,后天才放假回来。你回来正好教你弟拼音算术,天天吊儿郎当不好好学!你看着他别让他溜出去乱疯,我做晚饭去了。”说完朝厨房走去。 她低头拉开袋子,新棉袄、新裤子、新鞋、新的帽子围巾手套件件没落。五六岁的小孩长得快,一天一个样,衣服开销自然也大。 祈旸把东西放到桌上,刚塞了块小熊饼干到嘴里续命,林乐乐就跑来抱住她大腿,仰头冲她撒娇:“姐姐,我可想你啦!你平时都不回来看看我,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幼儿园的小孩?” 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个包子,祈旸手指夹住他瘪在一块儿的嘴巴,笑着逗他:“你这嘴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。” 林乐乐挣扎开,用不满的小眼神无声控诉祈旸,她蹲下摸摸他的头,“对不起啊,我这学期都在实习,一直没什么空档能回来。”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林乐乐满意,他嘴巴翘得更高更瘪:“这个学期之前你也不回来啊,自从上了大学,你回家的次数我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!每次还都只待几天,大学有那么好吗?” 这是事实,祈旸没法辩解,不过:“一个手指头只能比一和九,你想说的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吧?” 林乐乐伸出两根食指看了半天,成功把自己的脸气红了,“你知道意思不就行了!哼坏蛋姐姐,我不理你了!” 祈旸赶紧拉住他,“诶你别跑,妈说让我教你拼音算术,你把你幼儿园的寒假作业拿来给我看看。” “我已经幼儿园毕业了!没有作业!”他一听更要跑了。 祈旸慢慢松开他以防他摔倒,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作业,“没事儿,为你量身定制一套作业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 林乐乐满脸幽怨,连玩积木都没了兴致。 祈旸暗爽,拉着行李箱回了房间。 不是她自己的,而是和林帆一起,不算大的房间摆了两张床。林帆不在,她倒能自在点。 脱去羽绒服,她换上了衣柜里居家的棉衣,一边清理靠墙落了灰的床一边逗着林乐乐。 - “吃饭了!”黄俪从厨房喊。 林乐乐立马扔了积木气鼓鼓跑去,一屁股背坐在他自己的专属小板凳上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 祈旸慢悠悠打着电饭锅里的饭,盛好三人份端去桌上,把林乐乐的奥特曼小碗递到他面前,“你不乐意也没用,除非妈妈也同意。” 黄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坐下端起碗扒了口饭,疑惑道:“同意什么?” 奥特曼的头和脖子被林乐乐的小手紧紧扼住,祈旸无视,挑眉说:“他说他幼儿园毕业了,不要做作业。” 黄俪一听脸就耷拉下来,夹了块肉放他碗里,“胡说,还有半学期呢。没得商量,让你姐教你,现成的老师不用,你还想去外面请一个啊。” 糊弄失败,林乐乐不高兴但又不敢发作,只能把气撒在食物上,他报仇似的把肉吃了,抱着碗大口大口扒饭。 “哟,今天表现不错,能干。再多吃点肉,蔬菜也要吃。”黄俪又给他夹了许多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