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摩挲着上头的花朵,陆蓁玥道:“我知道母亲和姨娘的好意,可是我放不下心来。北方的战场还在持续扩大,焉知何时会波及到这儿?” “祸根早已在百十年前埋下,封建王朝统治者酿成的苦果,却要黎民百姓来承受。我们无力左右时局,同样也无法一走了之。” 何媛儿轻叹:“弱小落后的代价么?母国弱小,即使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歧视。” 这一场谈话很快应验了,战火席卷京都。 那些高官早早就得到了消息,要么带着家人资产跑路,要么向侵略者摇尾乞怜,只有极少数带着一些不愿意逃离的百姓坚守最后一道防线。 千年古都,数代王朝的经营积累,付之一炬。国家风雨飘摇中,有谁会注意到这些曾经的传承? “走吧!”司惟诫叫道,“此番南下或能寻出一条活路也不一定。” 面对三条路,司成毫不犹豫选了第一条。带着故交姻亲跑路!人的道德底线是可以很灵活的,但是不能没有道德底线! 毫无底线,摇尾乞怜、出卖国家者为世人所唾弃,他自认没有勇气,虽然做不到与京都同在,却不愿干汉奸的事儿! 大量人口南逃,十户九空,千里不见人烟。 陈瀚文却和陈父起了争执,“您不必管我,我是定要留在这儿的。国家有难,岂能避之?” “留在这里?孽障!你疯了吗?岁儿叫歹人拐走了,你就是我和你母亲的独子,竟要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?!” 陈家乃书香门第,陈如释对儿子管教极为严厉。望子成龙,唯愿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,成就一代文学大家。且幸儿子极有天赋,只需要沉淀积累,名望指日可待。 陈瀚文报负却不在此,他道:“您还不老,现在和母亲生一个还来得及。” 众人的目光被这两父子剧烈的争吵吸引了过去,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。 司惟诫上前拍了拍陈瀚文,“你留在这里做什么?” 陈瀚文道:“打仗、包扎伤口、处理尸体,总有我能做的。子诫,我只想为此献上一份力。” 陆蓁玥想起昨日晚上偷溜进陆家抢劫,被女镖师们杀死的贼偷强盗。那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,仍叫人………… “你见过战争么?见过死者么?”陆蓁玥问。 陈瀚文并不因为询问自己的是个女子,而装腔作势或者忽略。他摇摇头,道:“没有,一切既从报道、书籍、照片得知。” 陈如释虽然有不少文人的通病,此时也忍不住感叹纵得儿子太天真了。遂吩咐手下带儿子随便去一处人群偏僻之地,看看他的见识有多浅薄。 回来后,陈瀚文惨白着脸,喃喃自语:“人相为食、互食……” 陈如释也不管他,直接叫人把陈瀚文扛上去。不碍着事便完了,稍后旅途中再给儿子做心理开导。 陆蓁玥回到自家的队伍中,就迎来一个带着孩子的人。 “大小姐,这是您吩咐要留意的孩子。这…京都太乱,您又要走了。这边是否要带上这个孩子呢?” 岁岁经过一段时间照顾,身上长了些肉,干净了不少。此时躲在佣人的身后,眼巴巴的看着陆蓁玥。 左右家里已经有两只孙猴子了,多一个也无所谓。陆蓁玥随意点头,“你叫个婆婆带她下去洗漱换衣。” 陆蓁玥还不知道,此时一个随意的举动能在日后救她一命。 原本打着为岁岁寻亲的名义而骗走珍贵物品的张璋儿早逃命去了,自然不可能带上一个早被她榨干价值的孩子。 岁岁一个小孩子,又打不过人家各有地盘的乞者。连好不容易得到施舍的一点儿食物,也常常叫人抢走。 这年头粮食比命都贵!她能得到的食物本就不多,又藏不住食物。没两日便倒下了,奄奄一息, 还是早先陆蓁玥叫去留意岁岁的人,实在是看不下去。常接济岁岁,她才勉强活了下来。现在活下来了,却不代表一个幼童能经得住战火的洗礼。 故而,陆家的人才会把岁岁带回陆家。 “听说你叫人捡了个孩子回来?”何媛儿漫不经心问道。 “从前和子诫见过,便叫人留意了一下。” 于是就定下了岁岁在陆家,三哥儿和四哥儿本就无聊。听说来了个同年玩伴,自然高兴不已。省了许桂兰带孩子的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