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” 初夏一怔,点头的动作明显带了犹豫。她把椅子挪到边上,站到沙发之后,视线追随着工作人员,不自觉攥紧了衣角。 初绪云画面出现的那一刻,一股暖流刹那间淹没了她的视线。时间拉扯到深夜那次谈话,依然是熟悉的书房,此时却已天地两隔。 视频拍摄时间大抵不是近期,初夏明显感受到那时爷爷的精神状态要好很多。开头是遗嘱必要的基本信息介绍,随即便进入正题。喧嚣一时的客厅静得只能听到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,所有人屏气凝神,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。 “在我去世后,名下万晟集团70%的股份全部由我的孙女初夏继承,华凯、百信、博原、顺维集团股份由初风川、初风亭、初靖宇、初夏四人平均继承。” “名下财产由初风川、初风亭、初靖宇、初夏共同继承,其中初风川继承25%,初风亭继承25%,初靖宇继承10%,初夏继承40%。” “名下芝安区房产由初夏继承,新昌区三处房产按购入时间分别由初风川、初风亭、初靖宇继承。” “上述遗产,作为子女、孙子女的个人财产,不作为起夫妻共有财产。以上遗嘱已经过公证,具有法律效力,无异议。” “家和万事兴。人啊,功名利益都是身外之物,珍惜当下过好日子才最真。等我走了,迢迢人生路最终还需你们自己品味。” “喜乐安康,岑静无妄。去繁就简,不拘礼俗。” “初绪云。11月1日。” 声音戛然而止,画面停留在初绪云慈眉善目的脸上。 初夏捏着衣角的指尖微微渗汗,心像是被扔进了旷野之上,只剩风声,别无其他。 11月1日,初夏回国前夕。 她想过爷爷会偏心她,但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偏心。且不说独一份的继承份额,单单是万晟全部的股权,就足以让在座其他人跳脚。 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心悸。 初绪云的话犹如滔天巨雷,震得大家缓不过神,面面相觑。 整点的钟声响起,划破了无边的沉寂。 “没了?就这些?”许婉清扯着大嗓门,跳起来指着初夏,面目狰狞,“凭什么把万晟都给她?连财产都占了几乎一半,还把这栋最贵的老宅都给她,凭什么?” 跳梁小丑不过如此。初夏逼迫自己从悲伤的情绪里拔出来,不惧她质问的目光,“大伯母有意见?” “怎么没意见?这遗嘱还有什么公平可言?爸不会是被你下了什么迷糊汤吧……” “大伯母问爷爷要钱的时候怎么丝毫不谈公平呢?”初夏绕过沙发,睨了一眼初风川,话里话外意味深长,“再说了,大伯母有质问我的功夫,不如考虑考虑自己吧。” 初风川眼神躲闪,把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吞进了肚子。 “你什么意思?”许婉清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。 “我什么意思?爷爷的遗嘱里提到,上述遗产作为个人财产,不作为起夫妻共有财产。”初夏点到为止,“大伯母仔细品品这话吧。” 手里没点把柄,她怎会轻易踏进永无止歇的修罗场呢? 面对许婉清探寻的眼神,初风川咳了几声才开口,“没什么意思,我的就是你的。” 看来还不够清楚。初夏添油加醋,“上个月,溪澜会所。” “什么?”许婉清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,“风川,她说的什么意思?” “没什么,能有什么?”初风川不耐烦拨开了她的手。 “你把话说清楚!” ……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。 初夏一点都不关心遗产分配,在她眼里,初绪云去世就意味着一切都没了意义,分到再多的财产又怎样呢,又换不回人死而复生,她只想快点结束无休止的争论和吵闹。 初风亭和沈佩瑶只顾着吃瓜,全然忘了今晚来老宅真正的目的。成功转移了焦点,初夏趁乱之下退出了焦灼的画面。 “初总,要走吗?”宋言璟跟了上来。 “嗯,麻烦宋助善后了。”时间没有太晚,初夏想把白天遗留的工作处理完,“我先回公司,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 “好。” 争吵声渐渐渺远,初夏走出老宅,凝望无垠夜空,像被瞬移扯回了空洞的现实。她很想停下来喘口气,却被无数难以预料控制不了的事情推着往前走,永不停歇。 分明只有几节台阶,她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。 “初夏,等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