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初总,方便的话,您来老宅一趟吧。” 虽是商量的语气,但背景音里清晰的争吵声提示初夏,她别无选择。“好的。” “初总。”头嗡嗡作响,宋言璟瞄了一眼令人头疼的修罗场,趁没人注意挪到了窗边,“想必您也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,与其给媒体留下话柄,不如尽快解决,斩草除根。” 尽管公关部出了相对完善的方案,目前的舆论对集团依然非常不利,已经有媒体抓住关键点大肆报道,各部门都在加班加点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危机。 万晟,用四面楚歌形容毫不为过。 “谢谢宋助提醒,我这就过去。” 宋言璟的电话将初夏从渺远空无的文字里抽离出来,她用纸巾轻轻擦干湿透的信纸,折放在信封里。手指在信纸一角来回摩挲,最终的归宿是那副洁白的茉莉花图之上。 如此坦诚的喜欢,竟成了后知后觉的遗憾。 他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写出这样的文字呢?是明知前方陷阱重重,甚至做好了没有回头的准备,却依然会为了她义无反顾冲了上去。 反转,再反转,初夏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,但仍在读完席晔的信时,酸楚混杂着悲痛,涌至全身每个毛孔。 现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,除了抽干生命存息的空气,没留给她任何喘息的时机。初夏理顺好凌乱无序的邮件,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关键的信息,才离开了办公室。 隆冬的寒风仿佛恼怒咆哮的雄狮,恨不得将路过的每个人全然吞噬。瞬时变幻的风云,将萧瑟空寂的氛围渲染到极致。初夏在等司机的几分钟里,除了绚烂闪烁的灯光,便是无际的黑暗。 都市灯火璀璨,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留。初夏突然意识到,自己没有家了。 没有爷爷的老宅,算得上什么家呢? 只是冷冰冰的空壳罢了。 “哥,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,今年你们一家都从爸这前后拿走了几百万,总得给我们留点吧?” “弟妹这话就说得难听了,都是一家人,说什么拿不拿的,爸看我们过得不好,接济一下都不行吗?再说了,爸都把总经理让给小夏了,还想要什么啊,可怜我们家小宇,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,才是个总监。” “嫂子,小夏是小夏,这可是两码事,爸一直偏心大哥你又不是看不出来……” “偏心风川?弟妹是在开玩笑吧?” …… 沈佩瑶和许婉清你一言我一语,悉数进了还没踏进大门的初夏的耳中。她偏至一侧,冷眼观望这场可笑的闹剧。 宋言璟率先看到她,刚想喊她,被初夏手势阻止了。 这么精彩的好戏,她可不想错过。 “你们想平分也没关系,那得把华凯给我家小宇,同样是初家的晚辈,凭什么只给小夏?” “嫂子啊,公司的事我不太了解,不过前段时间看新闻,小宇好像也参与了戴副总的案子里?” “你血口喷人!坏的是戴怀林,和我家小宇可没有任何关系!” “嫂子别生气啊,我也是看新闻……” 一直没出声的初风川终于开口:“别争了,爸自有定夺,在这吵来吵去让人笑话。” “对啊小璟,小夏怎么还没来,这都几点了?当了总经理就是不一样,还摆起谱来了,让这一屋子的人等她自己啊……” “和某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相比,我的确值得各位等。”初夏踏门而入,目光扫过一言未发的初靖宇,最终落在了许婉清脸上,“大伯母这话说的,莫非是让我丢下公司不管,等股票大跳水不够各位分的时候再着急?” 双手环臂,不疾不徐,沉静有力。 许婉清脸色涨得通红,分不清是被挑破的尴尬还是愤怒,嘴唇开开合合,最终只堪堪吐出“你胡说!”三个大字。 眼前局势明朗,两家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边,爷爷平时坐的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,没人敢去碰。 “胡说?”初夏轻笑,不慌不忙从近阳台的位置取了一把高脚椅,放在斜前侧,靠了上去,“难道各位坐在这里,是为了悼念去世的爷爷?” 她似是不经意垂头,语气轻飘飘,“这是在老宅,没有摄像头对着,没必要惺惺作态。” 初风川已经习惯初夏说话带刺,拉住了还要反驳的许婉清,“既然小夏来了,就请宋助理宣布遗嘱吧。” 一旁站着几个陌生面孔,初夏猜测是公证处的工作人员。宋言璟朝她望去,后者点头,他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公布。 “您好,逝者选择了视频遗嘱,请问现在播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