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迷蒙的薄雾。悲伤暗涌,他取过初夏喝了一口的啤酒,一饮而尽。 初夏垂坐在床尾,只开了床头的暖灯。她将自己紧紧裹进手臂里,企图索取浑身上下仅剩的安全感。 与朋友相聚的热闹欢笑是真的,现在掉进回忆里无法抽离的痛苦也是真的。她没有温婉长相给人错觉的脆弱,但也没有自己硬撑起来想象的强大。 她很少为过去落泪,却在这一刻溃不成军。 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双腿发麻,她都不肯挪动一步。 “从舟哥,明天继续啊。”苏映堤和谁能玩到一块去,更何况都是健谈的人。见屋里黑着,她轻手轻脚打开了门,谁曾想刚转身就看床尾隐隐的黑影。 “嚯,大半夜得被你吓死。”苏映堤嘟囔着开了灯,“这么晚了还没睡,干坐着干啥呢,盈盈你……” 苏映堤转身就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初夏,眼巴巴抬头望着她,活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。 “呦,这是怎么了,快让姐姐抱抱。” “呜——” 初夏埋进苏映堤怀里假哭。其实她早就收拾好了情绪,但谁能架住朋友在这个时候过问一嘴呢。 苏映堤轻抚她的后背,“到底咋了啊,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。” “没咋,还是那堆事。” “盈盈,你到底缺多少钱啊。我去查查银行卡,这几年比之前收敛了些,账户里应该还有不少,不行的话我再问我爸要,反正他的钱以后都是我的……” 苏映堤边说边打开了银行app,初夏直接反抱住了她,死死挡住了她的视线。 “诶别挡着我啊?” 初夏吸了吸鼻子,小声嗡嗡,“提子,你真好。” “这不废话?” “诶诶诶你快下来,168的大个好意思缠在我身上嘛……” 闹腾好一会儿,两人才去洗漱。躺下已是后半夜,初夏昨天就没睡好,今天依然毫无睡意。 “提子,其实我很羡慕你。”她声音淡淡,听不出有什么情绪。 苏映堤没心没肺,已经快迷迷糊糊睡着了,“嗯……我也羡慕你。” 谁不想有幸福温馨的家庭呢?这对她来说太过奢侈珍贵。 温热的呼吸声传来,初夏拽了拽被苏映堤踢掉的被子,忍不住回忆起之前在苏家过夜的日子。 停! 真的不能再回忆了。 初夏打开《红楼梦》听了起来。回国后她某晚睡不着偶然打开了《红楼梦》,没想到竟有催眠效果,听了几章便睡了过去,屡试不爽。 但是今晚,直到史湘云连和了两首海棠诗,她还没睡着。 回忆害人啊。 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渐渐有了睡意。 翌日,初夏是被苏映堤晃醒的。 “盈盈,醒醒。” “醒醒啊,出事了!” “啊……”初夏艰难睁开了眼睛,苏映堤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紧贴着她的眉毛,“怎么了?” “席晔不见了!” “什么?”初夏从床上坐了起来,“昨晚他不是还在吗?” “是啊,但时卿说今天一大早起来他就没在。我们刚开始以为他去买菜啥的,但是到现在都没回来。” 床头机械钟清楚显示11:26。 初夏从被子里爬了出来,边穿外套边问,“给他打电话了吗?无人接通?” “盈盈,他没带手机。” 初夏闻言愣住,半只袖子还搭在空中。 “开车出去找找?他能去哪呢?”她从衣兜里翻出车钥匙,意外滑落一张纸条。 初夏俯身拾起,一眼便认出席晔干练锋利的笔迹—— “有事,勿念。” 苏映堤凑了上前,“这是?” “席晔写的。” 她完全没有印象纸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衣口袋里,但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字迹。 初夏沉吟片刻,出奇冷静,“提子,你去告诉他们别担心。” “但……”苏映堤犹豫了。 “没事。” 席晔从不会故意消失,昨天见面他并未解释,说明他并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。初夏虽紧张,但选择无条件相信他。 时卿定好了新品上线的时间,顾从舟公司有事,两人都提前走了,只剩初夏和苏映堤待在小院。 顾从舟怕她们太过担心,留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