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别担心,初总说等您工作处理完再过来就行。” “好。” 不是生病,大概率是昨天晚宴的事情了。 虽然初夏回程路上给初绪云打过电话解释,但这毕竟是她回国后作为万晟集团总经理第一次公开露面,中途离席,不太合礼仪。 她叹了口气,眼眸也随之黯淡下来。 已近正午,日光肆无忌惮跳跃侵袭,屋内每个角落都接受了阳光的洗礼,褪去昨夜的沉闷冰冷。 初夏被晃得头晕,拉上了内层薄帘。 兴源的材料随意散在办公桌上,初夏看得不舒服,顺手收拾了边缘那摞厚厚的文件。一个不留神,有份文件从她的手里滑落。她俯身捡起,放回桌上的瞬间,目光倏然停在了抽屉上。 初夏缓缓拉开,那副茉莉花图闯入了她的视线。 有段时间没打开过,画上已蒙了一层薄薄的碎絮。她小心将它擦拭干净,直至透亮如新,才关上了抽屉。 她不知道席晔算的风水究竟起没起作用,但心里似乎已默认了。桌角的那盆仙人掌长得正盛,贪婪沐浴着洛宁冬季少有的暖阳。 她忽而有些庆幸他送她的是仙人掌这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,但凡换一种,她这个植物杀手都得担心自己能不能养活。 初遇分明剑拔弩张,是从何时开始转变的呢? 是那晚他煮好的安神茶,清晨堆的雪人,还是给她搭的手臂? 初夏说不清楚。 或许是回国接触的第一位有交集的陌生人,心里才会有别样的情愫吧。 茫茫人海中,能相遇就已不易,更何况他帮了她那么多,思绪稍稍受他影响也很正常。初夏很满意这个解释,收拾好东西继续处理工作。 刚和兴源正式碰面,戴怀林没什么大动作,初夏和肖韵秘密对完细节,便去了老宅。 “转过这芍药栏前,紧靠着湖山石边……” 初夏还未进家门,就先听到了婉转悠扬的唱腔。她只是稍顿便辨认出了这段是《牡丹亭》经典唱段,爷爷极爱昆曲,儿时总跟着一起听,久而久之就熟悉了。 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句广为流传的话—— 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情深。” 世间情愫大抵都是这般莫名其妙吧。 奇怪,怎么听个昆曲也能联想到这些?初夏愣住,没睡好的后遗症这么大啊。 初绪云躺在窗边的摇椅上,哼着小曲,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。 “爷爷。” 初夏一回到初绪云身边,就仿佛变回儿时那个乖巧的小姑娘。 “盈盈来了啊。”初绪云睁开眼睛,拍了拍她的手,“今早和老友叙旧,他拿来一袋新鲜的冬笋,爷爷记得你最喜欢腌笃鲜了。” 原来爷爷一直记得她喜欢这口。 初夏把头埋进初绪云的胳膊,低声喃喃,“谢谢爷爷。” “嗯?”初绪云扯下老花镜,“怎么了盈盈?” 初夏摇摇头,小心扶他坐了起来,“没事爷爷。” “盈盈啊,有事就和爷爷说,别自己一个人撑着。”初绪云料想应该是万晟那些难缠的事情,毕竟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孩子,应付起来吃力也是正常。 “真没事爷爷,快来吃饭吧,我饿啦。” 眼前初夏正帮阿姨摆放碗筷,一晃而过的侧脸隐隐透着落寞,他取过湿毛巾擦拭手,似是不经意一提,“盈盈,昨晚那位真是你男朋友?” “啊?”初夏没想到初绪云会突然提起这件事,紧张到咬唇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 “是的话也没事,咱们家也不用你联姻,找个自己喜欢的,爷爷只希望你过得幸福。” 偌大初家,盼着她幸福的估计只有爷爷了。袅袅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,初夏吸了吸鼻子,“爷爷,我们只是朋友。” 她平复好心情,“前几天他给我打过电话,说让我认识一下顾伯伯的小儿子。” 母亲去世后,初夏就无法再喊出一声“爸爸”。不直呼名字,已经是她对初风亭最大的尊重了。 “从舟?”适龄的年轻人就那么几个,初绪云毫不意外,“从舟那个孩子倒是不错,比你早回国几年,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。” “是挺好的。”顾从舟这个人,她接触过几次。 “感情这个事,还是看你自己,别管他说什么。”初绪云夹了一根大鸡腿放在初夏的碗里,“吃饭吧盈盈,工作忙,来爷爷家吃饭的机会可不多喽。” 美味的腌笃鲜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