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靖宇在初夏跑过来之前松开了席晔。 上次在医院初靖宇就领教了她的力气,起码是有练过,他可不想再来一遭。 “席晔,没事吧?”初夏抓紧了他的胳膊,切切地问。 她如水的眼眸透着焦急,只对上的那瞬,就狠狠戳中了他的心。微皱的领带歪在一侧,席晔不动声色理顺好,“没事。”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更令她不忍。本就是陪她演戏,出席不合他身份的晚宴,她千躲万躲,怎么也没算到毁在初靖宇手里。初夏毫不客气,眼神咄人,“初靖宇,席晔和你毫不相干,有什么不满冲我来。” 毫不相干?初靖宇眼底的仇恨还未散去,猛地捋了一把头发。若不是席晔手里有他致命的把柄,他恨不得在洛宁所有商界名流面前一吐为快。 “别让我再碰到你!” 最终,他只是撂了句狠话便离开了。 “尊敬的各位来宾……” 晚宴如期而至,雷霆般的掌声充溢了这方逼仄的空间。初夏和席晔相对而立,彼此无言。 倏而她拉起他的手朝门外走去,“走吧。” 遍地虚情假意的晚宴,除了添堵,毫无他用。况且她今晚已经露过面了,也不算太过失礼。 最重要的是,她不想他不自在。 初夏的指尖很凉,席晔先是一滞,随即紧握住了她的手。 还未走出大门,刺骨寒风肆虐而来,初夏冷不丁打了个寒战。她本搭了件披肩,刚走得匆忙落在了大厅。 一股暖意袭来,她微微一怔,意识到他把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。 “你……” “先披着,上车就不冷了。” 今晚依然是他开车来接的她。初夏裹在他厚实的西装外套里,发觉自己好像爱上了这种淡淡的雪松味道。 “刚才发生的事情,我很抱歉。” 她挽起的长发已有些凌乱,松松散散垂在两鬓。他发现她每次道歉,都会下意识垂头,睫毛一颤一颤,全然没有平日的强大气场。 但她不知道的是,这根本不是她的错。 更甚的是,初靖宇那句话没错,他无法解释,也不敢解释。 世间荒唐事,尽数其中。 “我送你回家。”多余的话,他一句都没说。 是夜,初夏洗漱完,不知在床尾坐了多久,一遍遍捋顺晚宴发生的事情。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,初靖宇为什么要和席晔起冲突,明明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,莫名其妙就结了仇。 莫非是因为她? 这是初夏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了。 那这对席晔简直就是无妄之灾。她决定尽量少和他接触,以免再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。反正集团暂时也稳定下来,她和肖韵的计划也在慢慢推进,还是别给席晔添麻烦了。 彻夜辗转的结果就是初夏早上费半天劲才勉强遮住黑眼圈,艰难喝完一杯黑咖啡后,她感觉自己要升天了。 偏偏今天是兴源来谈合作的日子,马虎不得。初夏本不用列席,但兴源对万晟意义不同,更何况戴怀林还破天荒邀请她参加,似是为了告诉初夏,他对这个项目的上心程度。 “初总,兴源换了付成负责这个项目。” 初夏还在路上,就接到了肖韵的电话。红灯亮起,她看了一眼副驾驶放的文件袋,“不是钟林吗?” “原来确实是钟林,他这人出了名谨慎,经手的项目基本都是无功无过,没什么大的水花。但付成就不一样了。”肖韵盯着助理孔念尧发来的照片,若有所思,“这人奸猾得很,前几天,他和戴怀林一起吃过饭。” “你是说,他们私底下见过?” “对,不过暂时没发现其他公司介入。” “没事,至少说明我们的计划有在奏效。”推翻戴怀林这件事,初夏深知不能心急,“肖总,让念尧继续盯着吧。” “好,随时交流。” 她们最后选了孔念尧作为主力,不光是因为他在肖韵身边多年,能力素质过硬,更重要是,戴怀林的助理谢枫正在追孔念尧的亲妹妹。肖韵当时提出来,初夏犹豫过。 利用人性的弱点作为突破口是商战技巧之一,初夏最擅长这点,但她并不想牵扯进无关的人。 对此,肖韵是这么解释的—— “这招是损了点,但和戴怀林做的那些事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。而且你放心,这事不是一两天了,念尧知道怎么处理。” 最后,她们还是决定按这个方案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