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内很安静,郁仪端坐着,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聿,睫羽微卷,褐色的瞳仁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。她的五官很精致,鼻梁高挺,面部轮廓平整立体,浅浅的梨涡柔和了她本该富有攻击性的长相。 见她坐着不动,程聿不咸不淡地提醒道:“自己拿着。” 若非不想戳破别人的隐私,他也不会伸这个手。 郁仪眨了下长睫,没动,任由他举着胳膊,轻笑着,眸底藏着些许玩味:“程先生,那我待会怎么吃饭呀?” 郁母打的是右脸,她是右撇子,用左手握着可乐敷在脸上,往嘴里送饭不是很麻烦吗? 她说着话,不经意间碰到那罐离脑袋不远的可乐,以及他的手指。 指下的冰冷和她细腻温热的肌肤对比鲜明,一触即离,他微不可见地蜷了下手指,像是被烫到。 “需要的话可以请服务员过来喂你。”他面不改色地放下可乐,微微侧身从她手边的盒子里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。 “......” 算你狠。 她有让他喂的意思吗?他敢喂她还不敢吃呢。 郁仪气笑,懒得理他,怪声怪气地叹了一声:“行吧,我用左手也可以,您不用管我。” 跟他计较,没意义,八岁那年她就意识到这一点,可她也不是爱吃亏的人。 她低头看了眼可乐,手帕已经散开大半,她本可以自己重新裹,但她偏不。她抬起手腕,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将可乐连带手帕推到他面前,眨了眨眼,意味明显。 喜欢擦手,再擦一次应该不过分吧。 程聿轻撩眼皮看了她一眼,表情没什么波澜,静了几秒后还是在她的注视下伸手拿起了可乐。 晚上回到宿舍郁仪洗完澡趴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幕,低低笑出声。 皮蛋瘦肉粥很好吃,色泽诱人香香糯糯,煮得恰到好处。一顿饭吃下来两人没什么交流,郁仪趁着去卫生间的功夫去结了账,帮了她这么大忙,她不好意思再让他付钱,不是大餐,下次再请他吃好的。 结束后她担心程聿上班迟到,自己坐的公交车回华清寺。 山下到华清寺的山前是可以开车的,进了寺门的安检闸门才会有楼梯,不长,但很陡。该说不说,每天上山下山的运动量是真大,也不知道他怎么坚持下来的。 郁仪喝着那罐可乐看了眼手机,某人还没通过验证,她轻啧了一声,退出软件,上网搜了搜郑师傅近两年的琵琶售价。 琵琶的价值大多取决于木料,她先前坏掉的那把是缅甸红酸枝制的,零几年那会儿郁仪外婆花了一万多,新的这把不知道是什么木,但使用感比坏掉的那把还要好。 隔了十几年物价只增不减,海鲜市场能找到的信息极少,郁仪心中惴惴,有种要破产的预感。想着去问问程聿,但直到第二天,他也没等到通过好友申请的消息。 不是忙,就是故意的,当代年轻人哪有不看手机的。 也是,他也不能算年轻人 郁仪丢下带着怨气的手机去茶室找净一师父询问经文的事。 茶室依旧静谧,净一师父正在为香客讲学,郁仪自己找了个地坐着拿了本经文随意翻看着消磨时间。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,净一师父起身送走了客人,郁仪这才起身过去。 净一师父看起来近四十岁,清瘦,有会带着眼镜,几次交谈下来不难发现他很豁达,也没什么大师父的架子。 她微微躬身合掌问询,向净一师父道明来意。 净一师父转动着手里的佛珠,请她先坐,反问她,对手里的《般若心经》有什么了解。 这是佛教的入门经文,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便出自这里。郁仪只能浅显朦胧地以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其中大意,她摇摇头,眉眼谦逊:“还请师父解疑。” 净一师父没有拒绝,细细她解释全经的二百六十个字。 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 万物皆空,表面好像挺容易理解,可若真能参悟其中的境界,也不会有那么多得求而不得,在尘世间苦苦地挣扎,终究逃不脱现实。 郁仪听得很认真,但也没有那种大彻大悟的感觉,反而越听越迷糊。 “没事的时候可以抄写心经,不求彻悟,但求心静。”净一师父看出她的出神,笑了笑。心经看似简短,实则精辟深奥,许多入了空门的僧人也不一定能参透。 “是。”郁仪应下,“听师父讲解,《心经》应该很适合唱诵,不知师父还有什么推荐?” 净一师父想了想,道:“这样吧,我选些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