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白,像圣山上的初雪,一双眼睛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,甚至使得她冠上的宝石都似蒙了尘埃。 “那其岳是诺国国士,立过军功无数,与郢朝也是素有往来的。君儿,还不过来见礼。”李康淡淡吩咐道。 “是,父皇。”李妍君先伏身应下,而后才扶着落兰的手站起来,不紧不慢地走至正中,大大方方地直视着那其岳。 这位异国使臣虽是军功赫赫,年岁瞧着倒是不大,装束也与郢朝人很是相似,只是右耳垂着一个石头一样的耳坠。他身材精瘦,眼睛却鹰似的发着光,胡子里的嘴小而薄,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。 李妍君定了定神,不卑不亢地说:“使臣是长辈,按理说乐康也该向您行面见长辈之礼。只是君父在上,乐康实在不便屈膝,还望见谅。” 堂下的公主身量纤细,弱柳扶风,被阁楼外的风一吹,更显得脆弱可人。 但她自矜高傲,话虽说得婉转,当真连脑袋都没低一低,只略垂了垂眼,这礼行得也真是潦草而又敷衍。 那其岳恶意地笑了笑:“皇帝陛下还是谦虚了,公主美貌无双,很令人满意。” “朕的女儿自然是令天下人都满意的。”李康不动声色地化解了那其岳话中关窍,挥了挥手,让李妍君退下。 李妍君松了一口气,坐下之后才发觉腿有些发软,无助地抬头寻觅。 九思就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,无需找寻,抬眼便能望见他安抚和充满鼓励的目光。 李妍君终于安下心来。 旁观这一幕的李民便笑:“许久不见九思了,身上的伤可好全了?前些日子碰见侍卫处的太监,听他说那日行刑的几个都是新人,下手没轻没重的,可别把你打坏了,我这个妹妹又得心疼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李妍君警觉地看向他。 李民正要开口,九思却缓缓道:“今日柳贵妃未到,大皇子真要扰了陛下清净,让贵妃受累过来一趟吗?” 李民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,满腔毒液,却再无可奈何,只能愤愤作罢。 可李妍君却不愿九思罢休,盯着九思追问:“他究竟什么意思?难道那日行刑的人动了什么手脚,所以你才伤得这么重吗?是不是?不许瞒我。” 九思的伤没好全,脸色总是苍白,可只要抿着唇笑一笑,还是会让李妍君难以招架。 “不敢期满殿下。一会回荟怡殿再同您细讲。” 此时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,李妍君虽心中不安,却也只能暂时按下不提。 转眼间,诺国随侍已在阁楼之下将一对双刀舞出了花来,官员与宗亲们间或发出些平静的喝彩之声。 那其岳突然说:“我看浮那一人打着也是无趣,不如让郢朝也派几个好手来,双方比试比试,也是助兴。” 郢朝众人面面相觑,就连年纪尚小的李泰也面露忧色。 诺国人本就凶猛,看样子又早有准备,若贸然比试,怕是难以取胜,容易丢了脸面。 刘世瑞率先反驳道:“中秋才过,不宜见血吧。” “几个粗陋下人切磋一二,点到即止,哪会见血。”那其岳讥讽地看了李康一眼,又道,“诺国人以战死为荣,但郢朝男儿尊贵,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。不如让他们不用刀剑,只用木棍,这总行了吧。” 话已至此,李康不好再作推脱,只能让人从侍卫里挑几个人出来。 李妍君于武学一事并无造诣,压低声音问九思:“下面这个浮那很厉害吗?” 九思沉声说:“他方才舞的这段刀只是花架子,上不得战场。但他手脚极稳,只怕是有硬功夫在身上的。” 闻言,李妍君也忧心忡忡,见自己无力改变,便转而问九思道:“累了吗?要不坐下吧。” 九思摇了摇头。 四周的人都不简单,能够随侍已是不易,若是再堂而皇之地坐下,不知道会不会又招来麻烦。 李妍君也知晓其中的道理,无可奈何:“如果伤口痛一定要告诉我,我们可以早些回去。” 一旁的李泰看不下去,颇为不服地说:“阿姐,你亲弟弟在这里呢,你今日都没正眼瞧过我。” 李妍君随手捞了一个果子扔去打他:“多大的人了,还和小孩子一样。你若是像九思一样省心,我自然日日都捧着你。” 李泰敢怒不敢言,用力地将果子又扔回去打九思,却被九思轻而易举地接下,放回了桌面。 李妍君大动肝火,吩咐落兰撤掉了李泰面前所有的水果才解气。 玩闹间,双方已交了手。 只见浮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