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。 李妍君也吃惊不小,忙笑着递了张帕子上去,又吩咐落兰上杯冷茶。 “让公主见笑了。”柳仕青埋着头,自脖子到耳朵都红了个彻底。 “你不必紧张,”李妍君安抚道,示好地将装了糕点的盘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,“方才你替九思说话,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。” “在下只是仗着年纪略长,这才能对大皇子劝解一二,实在当不了公主的一声谢字。”柳仕青鼓起勇气,抬眼看向李妍君。 台上的青衣咿咿呀呀唱得凄厉,李妍君迎着光,眉眼里藏满了春阳般的笑意,目光比三月风还要温柔。 柳仕青突然觉得呼吸乱了节奏,连心跳也变得不受控制,嗫嚅着试探,“若……若公主不嫌弃,便跟着大皇子一同唤我一声表兄吧。” “这样也好,”李妍君轻笑一声,拾起一块绿豆酥递过去,“那以后便仰仗表兄照拂了。” 柳仕青忙双手接过来,傻笑着就一口咬了一大半。 坦白讲,最初家中让他来与公主接触他是不愿的。 谁不知道皇室女子最是骄纵,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又有谁愿意被“驸马”的身份折了腰,还有断了这一生的仕途。何况乐康公主身边有个男宠的传言人尽皆知,常被私下议论。 哪晓得这公主竟有这般倾城之貌,又是这样和煦没有架子的性子,若真能……倒也很好。 想到这,柳仕青不自觉地又抬头偷看了李妍君一眼,却不知为何,一眼就瞧见了角落中与众侍从候在一处的九思。 也只不过是这一眼,柳仕青却觉得僵了脖子,仿佛自己才是台上的戏子,正在被九思好奇地打量。 兴许是因为今日面圣,九思并未佩剑,可拇指却在轻轻摸索着食指的指腹,像是在安抚着一把已动了杀心的利器。 恍惚间,柳仕青忆起方才九思用两指便制住了李民时的模样,只觉这两指现在也指着自己,让他如芒在背。 “怎么了?”李妍君见柳仕青傻盯着自己身后,好奇地回过了头。 九思站在不远处,眉目安然,见她回头,微微抬了抬眉,像是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。 李妍君不由自处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,摇了摇头,又以眼神示意,让他出去转转,不必守着自己,见他摇头拒绝,也不强求,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。 这其中种种,柳仕青自然不知,只是见李妍君一直看着九思觉得不妥,便主动出声打断:“今日这茶煮得倒是好,公主试试。” “是么?”李妍君闻言端起茶杯略抿一口,竟真卷了满口茶香,没尝见一点涩味,反倒是略有回甘,“的确是好茶。” 柳仕青见他肯定自己,也露出喜色,正要展现自己所长,与李妍君好好讲讲这杯中茶的来路,却见李妍君招手唤来了落兰。 “这茶有股子清甜味,九思想必喜欢。你让人给他送一壶去,连带着桌上的茯苓糕,一起端给他,让他去侧室坐会。这戏有的唱呢,他素来不喜这些,留在这里也是无趣。”李妍君吩咐完,想了想,又补充道,“再瞧瞧他的衣服头发都干了没有,若还没干,便让他先行回去。” 这一番交代实在是太过细致周到,听得柳仕青嗔目结舌,斟酌着词句,还是没忍住,意有所指道:“公主待下人真是好。” 李妍君刚看着落兰带着九思出去,转身听到柳仕青的话,神色便淡了些,平静说道:“九思不是下人。” “自然自然,”柳仕青忙回道,“九思大人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。” 李妍君看着他,也没继续解释,只是疏离有礼地弯起嘴角,示意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。 不管是不是真情实意,柳仕青能够意识到九思与旁人不同便总是好的。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婿并没有很多要求,只要是郢朝男子,能让她留在京城,具体是谁都不打紧。可若是容不下九思,那却是与她没什么缘分了。 好戏唱了三四出,李康便因着政务先行离开。 李妍君压抑着性子,好歹又听了一处,这才借口有些疲惫起身离开。 见她要走,柳仕青慌忙也站起身来,却被柳兰留了下来,只能有些遗憾地目送着李妍君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