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。 黎明时分的光撒在他身上,可他没有回头。 他只是向后伸出双手。 阮三思和公主这才反应过来,将手中的弯刀递给他。 他直接将两把刀出鞘,割下虎头,才扔了刀,瘫倒在血泊之中。 那只半面不到的面具就落在他身侧,系带处有一段整齐的切口,似乎本就要被什么人给斩断了,他伸手想去拿,手臂却已脱力,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,都无法触及。 阮三思想去看看他,却全身颤抖,站不起来。 “阿凉,阿凉。” 她轻轻地唤,燕凉没有动作。 只有公主还有余力,从墙上踉跄跃下,迈过那散落一地的红砖,第一次走到了围墙之外。 公主一直走到燕凉身前,发现他闭上了眼睛,连忙蹲下抬手,试他鼻息,片刻后道:“还好,活的。” 然后她轻轻拨动燕凉的脸,将他埋在地上的右脸拨开,仔细看着,发现那两道疤痕已淡了许多。 公主看着他累到晕倒的模样,完全无法理解,自己小时候,到底是怕他什么来着? 这两道疤痕,有那么可怕吗? 它们完全无法影响燕凉的英俊,甚至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和野性。忙了一夜,他的下巴已经冒出胡茬,可只透出几分不羁的气质。纵然是睡着的,那两道浓黑笔直的剑眉也拧在一起,和他本人倔强的性子一样,更显得少年可怜可爱。 若真要说这张脸有什么缺点,那其实是他原本有着吐火罗人特有的白皙肤色,这几年却常年在外当值,被晒成了蜜色,别的地方都很均匀,唯独右眼周围那一小块肌肤,略淡一些,显得有些诡异。 于是公主站起身,迈过燕凉,走向墙内,顺路踩碎了那只木头面具。 魏二公子带人迟迟赶到,秋围到此为止,公主被护送回行宫,通往屏山的大门被封了起来。 即使断裂的围墙被连夜抢修完工,道士的话还是很快就应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