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胆大妄为的蛮奴,在消失一整晚后,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门口,站在将去凉州的马车旁边,看着公主,向公主微微躬了躬身,宛如无事发生过一般,长腿一迈,登上一架马车,双手牵起缰绳,准备驾车。 公主目瞪口呆。 其他人也看到他了。阮三思的心脏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里。数十名侍卫上前,将那台马车团团围住,只等公主一声令下。 燕凉却无所畏惧,挑起一边眉毛,又做了一次“服毒”的手势,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公主。 但这不是询问,这是挑衅。 他仿佛在嚣张的告诉公主:你,留不住我。 他带着刀,着一身青色的侍卫劲装,像一只燕子、不,一匹猎鹰,可以轻而易举飞出这所行宫,飞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。 公主手持鞭子,一直想要驯服燕凉,就像驯服一条狗,却忘了他有翅膀。 在这个瞬间,公主反被他所驯服了。 最后公主挥挥手,让侍卫们全都散开。 公主看着燕凉和阮三思离去,没有阻拦,也没有送别。 一方面,公主想要证明,这只蛮奴对自己而言无足轻重,没有他,公主一样可以过得很痛快,今夜除夕,今上和表哥都会来行宫看她。 但无法否认的是,另一方面才更加令人心潮澎湃。 公主想要他出去,要他自由,要他飞出这座囚笼,替自己去看看外面辽阔的天地,看过以后,再飞回到自己身边。她要他心甘情愿。 马车渐行渐远。 阮三思心神不定地撩开车帘,向后看,看见后面驾车的燕凉,燕凉便起身,把缰绳递给身旁的人,敏捷跃下车,翻上一匹马,纵马到她车窗前,弯腰等她说话。 “……你昨天去哪了?” 阮三思憋了半天,才憋出这么一问。 燕凉沉默许久,没有回答。 阮三思又问:“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?殿下找了你一晚上,你知道吗?你为什么不告诉殿下你会讲话了?你怎么都不讲话了?你嗓子是好没好啊?” 燕凉被她的问题烦到了,望向远处,不快地堵道:“我同她有什么可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