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聆一瞬间噤了声。 不论是身边的同学朋友,还是他私底下的调查,没人说过郁听存在心理问题。 没人往那方面想过。 或许连郁听自己都不知道。 身后的急救室里传来响动,郁听被推了出来。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说:“先去办手续吧,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聊。” 谈聆敛起心绪:“多谢。” “不用客气,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。” 郁听被安顿在了一间单人病房,姜应晚就在隔壁。 许礼商过来找他,说助理拿来了衣服,他们俩找个地方把这身行头换一下。 郁听这边离不开人,谈聆正欲拒绝,病房的门倏地被推开。 来人是梁缇和方可。 梁缇粗略地扫过他们一眼,目光便落在了昏迷的郁听身上。 雷厉风行的女人快步走到病床前,只是脚步有些乱。她没看谈聆,却在问他:“现在什么情况,小听她有没有怎么样?” 谈聆将医生的诊断一五一十地告知,原本想问问她知不知道郁听心理状态这件事,可话还没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下去。 梁缇没觉出异常来,沉吟片刻又问:“医生有说什么时候醒吗?” 谈聆微微摇头:“没说。” 郁听的昏迷不是药物导致的,而是她自身的身体机能问题,医生只能给个保守的答案,看情况。 许礼商在旁边站了一会,伸手揽住谈聆的肩把人往外带:“这边就交给梁姐吧,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,也不嫌脏……” 谈聆不是很想走,抬眼看他:“你把姜老板一个人丢在医院?” “哪能啊。”姜应晚安全了,许礼商也恢复了以往花花公子的模样。 他不着调地笑着说:“我们家晚晚可是团宠,四个老头老太太全来了,她弟也在路上,现在病床跟前都没我的位置。” 闻言,谈聆动作一滞,几秒后很轻地嗯了一声,再也不开口了。 许礼商顺利地把人拉上电梯带走。 病房内。 没了外人,方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,站在床脚手足无措地哭出了声。 可能是怕吵到郁听,她哭声都压着,时不时抽泣两下:“梁姐呜呜呜,对不起,我该和听姐一起上山的……” 从公司赶来医院,梁缇一路都冷着脸,比平时在公司里训人还要威严三分,方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。 也是等见到郁听以后,她脸色才有所缓和——但也只是缓和。 “小可,你回忒里斯一趟,去帮郁听拿些衣服。”她冷声交代,“路过云物去找一下林齐曈,让他组织公关部开会。” “好、好的!”方可愣了愣,胡乱抹了把泪,转头就往外跑。 人都已经下到医院一楼大厅了,小姑娘才忽然反应过来,自己居然没有挨骂。 不过仔细想想,遇上这样的事,现在骂什么都没用,只能祈祷郁听早点好起来…… 踏出门时,还能看见数不清的病患和家属在进进出出,方可觉得这气氛压抑极了。 生老病死,世事无常,有时候真的得发生点事情,才能明白某些道理。 方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,十几分钟以后,梁缇这边就收到了开会邀请。 她看了眼床上的郁听,起身准备出去。 门被轻轻带上,梁缇松开把手,回身抬眼时正巧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谈聆和许礼商。 她忽然改了主意,站在门边等人走近。 “她怎么样?”换了身行头,谈聆身上的狼狈半点不见踪影,唯有那双眼—— 梁缇深深看了他一眼,将这人满眼的思绪尽收眼底。她仰了仰下巴示意:“谈先生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 两人没有走远,就站在这层的栏杆前。 梁缇低头在群里发了一句“你们先开会”,随后收起手机,看向了眼前的男人。 “谈先生,很感谢您救了郁听,如果不是您,还不知道郁听会发生什么事。”她满口公事公办的语气,“我们一定会送上一份让您满意的谢礼。” 谈聆的脸色并不好看,语气里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傲气:“我并非贪图谢礼——” “但是郁听很乐意送。”梁缇贸然打断,朝他笑了笑,“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,小听不喜欢欠人人情。” 话说到了这份上,谈聆要是还没听懂,那就愧对他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了。 也是,不久前才不欢而散,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