鹊山上信号覆盖几乎瘫痪,许礼商先收到了助理发来的山体滑坡预警。 天生笑眼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那样可怖的表情,连话音里都带了冷意:“立刻联系救援,还有,给我准备衣服,我要进山。” 这边通话刚结束,很快又有人打进来。 对方近乎质问:“她们人呢?” 许礼商抬眼看向远处遥不可及的石梯,神色复杂:“……还在山里。” 双方都沉默着,几秒后,手机里传出低哑的嗓音:“等我五分钟。” 从市里赶到鹊山,最快也得半个小时,许礼商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,总之五分钟以后,他看见谈聆风尘仆仆地走来。 等走近了,谈聆丢给他一只黑包:“救援在后面,等下一起进山。” 几年的兄弟了,一个眼神就能看得懂。许礼商微微颔首,将外套一脱,换上了黑包里的防护服和护具。 “她们在什么地方?”谈聆紧紧盯着前方问。 许礼商这时才注意到姜应晚发的消息:“在原地没动。” 谈聆嗯了一声,面色紧绷,冷峻至极。 可若是往深处看过去,便能发现他眼底全是乱的。 救援没到,他们只能在进山的入口处站着等。看上去一个比一个镇定,可他们心里都清楚,没见到人,谁都紧紧提着一口气。 京岳很少会发生山体滑坡,或者说,京岳从没下过这么大的春雨。 山底的安全区里乱作一团,有及时逃离的幸存者,也有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群众。 人群挤在一起,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,人心惶惶。 谈聆频频皱眉,险些耐不住就要上山。 好在许礼商及时给了他一拳:“不差这几分钟,要相信她们。” “我怎么相信?!”谈聆低声吼他。 外人眼里守礼谦逊的男人,此刻却挣扎在崩溃的边缘,目眦欲裂,眼里的疯狂之色几乎压不住。 许礼商沉默一瞬。 他心里同样一团乱麻,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谈聆——他连怎么安慰自己都不知道。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。 谈聆闭了闭眼,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:“她的腿有旧伤,根本淋不了雨……” 一个健全人尚且逃不过这样的天灾。 更何况是郁听。 春雨还在无情地往人身上拍,谈聆一身衣服几乎湿透。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精英总裁,头一次如此狼狈不堪。 救援车的警笛,几乎压在两人的耐心底线上响了起来,瞬间由远及近。 底下围观的群众很快给救援车让开一条路,谈聆和许礼商跟救援队的队长交涉过以后,也跟着一起往上走。 山体并不稳当,石梯上淌着的泥水里混着草石和树枝,淌过后还留下了厚厚的泥。 但前来救援的都是专业人士,他们的速度并不慢,很快就找到了几名被困人员。 有人送人下山,也有人继续往深处走。 谈聆和许礼商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半山腰,却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去路。 巨石长宽两米见方,滚下来时砸倒了几棵树,墓区边缘处的几块墓碑也难逃毒手。 谈聆皱了一路的眉头,又紧了几分。 有巨石堵路,救援队无法再继续前进,队长很快组织人清除路障。 考虑到后面是重灾区,被困群众未知,救援队当即决定先开出一条往上走的小路。 几人围在一起用工具搬动巨石,还有几个在周围喊话寻找是否有人被困。 谈聆在旁边站了几秒便站不住,也加入了喊话的队伍中去。 这里距离郁父郁母的墓只有几米的距离,但目光所及全是倒下的树和杂乱的石头,半点熟悉的身影都没有。 谈聆压下心慌喊人:“小听!” “小听——!!!” 许礼商也等不下去了,跟着他喊:“晚晚——!!能听到吗?” 两人的声音在山间回荡,传得很远。 可等回音落下,耳边没有丝毫的应声。 说不慌乱是假的。 明明知道相隔不远,却怎么也站不到对方的身边,只能在心里止不住地多想:安不安全,有没有受伤,是否还清醒…… 半小时以后,堵路的巨石终于被挪动了几公分,露出了后面泥泞的石阶。 队长立刻招呼人挤过去往后走,回头递给谈聆一只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