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“她之前摸到那白骨的样子,看样子怕是够怕了,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。”沈阔回忆那女子眼神,肯定道,“她绝非未曾见过檀玉生。” “她所述回忆几分真假不得而知,”徐怀真扯了扯嘴,“那檀玉生却是真的死了,灰都不剩。” 几人沉默下来。 而前头的两人也同样沉默着。等到檀清溪忍不住偏头看这少年神色,终究是什么都没瞧出来。 齐悠白既与他并肩,或许是猜到了什么吧。但他不说,便又使得自己蚂蚁挠心似的难受。 “殿下,”他正了身,神色自若道,“你就没什么想知道的吗?” 身侧之人并未停下脚步,连头也未曾转过一点。檀清溪心有疑惑,又不得不承认这少年耐力之好,常常逼得人自露马脚。 昨晚是如此,现在也是如此。 “没什么可问的,”齐悠白脚步一顿,转过头去看身后潜行的几人。 “那位想让人看到的,我几人不都看到了么?”他这话说的小声,却直直敲入这郎中心中。 檀清溪脸色一僵,却见这少年已经转身去邀他那几个师兄妹去了。 他可不只是存疑这么简单。檀清溪此时明白过来,莫名庆幸他没什么追查的想法。但即便寻根问底又如何,他不屑地想,败坏的也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声。 至于那位......既一点魂魄也不剩了,又哪里来的伤心呢? 檀清溪转头,毫不留情地离去。 * 青丝很想知道师兄到底和檀清溪说了什么,但碍于她最近变得极薄的脸皮,她决定暗地出击。 比如,顾左右而言其他!出其不意——然后一举拿,一举让他说出口! 于是乎回去路上几人默默不言,只那两个人站在她身边暗暗助力一般地鼓动她上去。 咳。 “师兄?”青丝顶着张淡漠无情的脸上前,靠近这独自在前方领路的大师兄。 “你......”她刚想开口,齐悠白率先落下了眼神。 “嗯,什么?” 他将眼神对准这若有所图的师妹,似乎已经窥见这副小儿身躯下一张贪婪的,全然索取的灵魂。他看似对这几人的疑惑毫不知情,一张看似温情的好面皮上却全然是疲倦之色。但终究只屈指敲敲师妹的脑门,他脸上神情分明是在说别闹。 闹?青丝为此想法感到震惊,正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前所未有地依赖着这个人,遇到什么都想听他习惯性地解释——给自己解释。 青丝萎了。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,她的心境却已经完全变了。从一开始只把这些人当作书里......变作现在全然信任的家人朋友。当然,她并非说这不好,只是对此也越来越恐惧,忧心在这一依赖和亲近之下的又会是什么。 是对于一个真人才会有的怜惜愧疚。 正如她此刻看见师兄疲态,眼底乌青,自己却还想着怎样叫他说出真相来的咄咄逼人。 青丝忍不住退后了一步。 “我看师兄疲倦得很,还是早一些回去休息吧。”青丝察觉他视线仍旧落在自己身上,打着趣儿似的大声道,“好饿好饿,回去吃饭吧!” 她说是如此,脚步一拔已经掠过齐悠白位置,跑到前面去了。 “走了!” ...... “师妹怎么了?真饿成这样?”沈阔见她脚步匆匆真要回去吃饭的饿死鬼样子,忍不住笑了。 “你还不知道她,”徐怀真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甩开,“走了。” 于是沈阔软骨头似的便将手又搭上身边的大师兄。“走吧师兄?” “你还看什么呢,小师妹已经走远啦!” * 崔时雨扶着祖母回来时,那几人果然已经走远,她远远望去,却是连影子都不剩了。 “时雨,”裴老夫人喊了她一生,叫她把自己扶到榻上。 “是,祖母。”她便扶着这老夫人瘦的硌人的嶙峋腕骨将她安置上去。 她躺下了,缓缓地闭上眼睛。 崔时雨对着场景感到不真实,便不由自主地又轻轻唤她,“祖母,你还醒着吗?” 这太夫人便将眼睛又睁开看着她,眼底已然是一片浑浊。 “别害怕,”她轻按上小孙女的手腕, “相比之大多数人生死由命,你祖母我是很幸运的。” “祖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