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动怒。” 白衫少年执一把通体莹白的剑立在半空,白玉长珠安静垂在两侧。 但他周身气质温和,语气也有礼。仿佛刚才那个拔剑飞去死命一砍的不是自己一般。 宣月澜提起一边嘴角咳一声,倒是如他所言收回了掌。 身侧少年担忧地扶住她腰侧,心中再如何愤愤不平也断然不敢出手。 “哼。” 宣月澜执着旁边人的手,掌下力道几乎全无。她语音恰落,这境中之景瞬间就变化。 富丽堂皇的殿宇自眼前消失,她无力的手指放下时,一道银光却穿透眉心。待到眼前三人消失,宣月澜几欲倒下。 “殿下!”遥星扶着她,禁不住的慌乱。 ……她示意他噤声。 宣月澜眯起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,但面色却愈发苍白。 不过多时,她在遥星担忧目光中突然就笑起来。 她低头。 适时伸出的双指此刻仿若火燎,带来从未感受过的痛感。 宣月澜便抖了衣袖把手腕伸出,看着血肉里延伸的一串长长银线。 ——刹那间,她指尖爆出几丝血色火花。空气中很快弥漫血肉烧焦的残忍气味。 遥星眼眶濡湿。 但这次宣月澜没有躲藏,反而拉着这少年细看起来。 金袍姑娘格外新奇地触着烧焦的皮肉,对着呆愣的少年笑着感叹, “是我小看了他。” 无人看到一颗珠玉落地。 * 这一头青丝手里正握着残卷,终于察觉这小小情节下被忽略的暗涌。 一国帝女是妖不说,又为什么要被嫁到他国去? 而书中所提到宣月澜的后日梦魇,到底是什么。 男人攥着檀木椅的手几欲颤抖,面色不复之前温软柔和,却也不再是伪装下的暴怒。 但见他拇指所戴白玉扳指顷刻成灰。 宣帝看着眼前人抬起的朦胧双眼,微微扯起嘴角。 “你说什么?”他眼神看到她掌上书卷,心中万般情绪却不显于面。 面露不解,男人微微扯起嘴角。 “魇——?这是什么意思?” 还不肯说。 青丝被眼泪糊着的脸开始泛痒,但她总不能用手去抓,就只好强忍下来。 “皇兄尸骨未寒,”她难得念这样文绉绉的话,但心里却真的难过起来。她不知道这是为谁人,或者该为谁人。 她狠狠将脸上未干的泪痕一抹,感叹似的提问这位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。 “三日后的大典,你打算要做些什么呢。” ——青丝在公主殿里这些天并没有白白忙活。 那时穿着粉衣的女子站在她身侧,身边丫鬟却没有一人可以看到。 她明白这姑娘不是人。 她长着一张和“宣月澜”一摸一样的脸,性子不如后来阴恻,极喜欢待在她身边。 时不时就要凑到她身边瞧上一瞧。 青丝不敢多说话,也幸亏这原来的昭华公主也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,所以她好像并未露出马脚。 然而她终日不习书法不观画作,终究惹了身侧人的怀疑。 那是小棠花说要为她解决一切的第四日。 青丝几日看下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动作,自己却要被日日夜里长梦吓个半死。 ——她自从躺到这张大床,就从没睡过一个好觉。 梦里常是扑不灭的大火,殿顶琉璃万千全都化作一片尘灰。 不知道哪里来的尖利的鸟叫,更是给这漫天大火铺上一层愈发诡谲的色彩。 青丝睁开眼时,早就吹熄的灯此刻离奇重燃,那穿着粉衫的姑娘正悬在她榻边睁着一双弯眼瞧着她笑。 ——她魂都要飞回去了。 “又做了噩梦?”这姑娘伸出一双手牵住公主娇小手掌,比寻常都要耐心。 见她目光呆滞,只好无奈,却又无比熟稔地张开一口冷厉的嗓。 “痴女……怎配缠郎,月下柳梢才不逢——” 她轻哼一首民间俚曲,手自然而然搭在青丝的腕上,惊起她一手臂的鸡皮疙瘩。只是唱至高潮,她却收了声。 掌下脉搏是人般的跳动,她看着青丝。 她是在等宣月澜接。 青丝有惊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