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想让轿子多在雨里绕几圈。 郑苍音在上面却如坐针毡。 下了轿子,阿喜从自己的小钱袋里掏呀掏,掏出一把金豆子赏给他们。 被晏容安瞧个正着,她道:“哟!还有闲钱赏给别人呢!我看你这一堆烂账,少不了你爹去补。” 晏容安正在东厢房里看皮影戏。 阿喜走了过去,被她那双丹凤眼扫到的时候,缩了缩脖子。 苍音唤她,二嫂。 屋里的三人听见动静也来了这边儿。 晏容安看完了她们交上来的账本,依次问了几个问题。李成玉自是很好。郑苍音的书斋全凭她自己补贴。郑昭甩手掌柜,但管事得力,真金白银的,反正是到了手里。 榆桑本应是优,结果被人一顿乱砸,差点亏了本。 晏容安也来打趣她,“回头,让晏淮赔你。” 榆桑闹了个大红脸。 阿喜,阿喜就不用说了,连账本都看不明白。 且那管事见她年纪小,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,便做了假账糊弄他。晏容安这几日就在琢磨这账本,处处都是问题,往上再查个几年,恐怕也是弄虚作假。 这几处铺子,虽是从公爹手里划出来的。但往常的账目也都是大姑姐在管。 她染着红色蔻丹的指头,点点账本。 晏容安倒也没觉得是郑金念故意纵容,想来是诸事繁杂,一时不察。倘若她借着这个由头,或许能从大姑姐手里再分出些理事权。 正巧到了饭点,晏容安便留了几位姑娘,陪她用饭。郑景今天去了崇文馆,郑奉也不在府里。 几个姑娘聚一起,你一言我一语的,叽叽喳喳像群小麻雀,瞧着挺喜人的。 午后,雨又大了起来,她们只好憋在屋子里。 李成玉要教阿喜看账本。 阿喜说不要。她嫌成玉唠叨起来比看账本还难受,便凑到榆桑身边,要榆桑教她打算盘。 榆桑笑着瞧李成玉。 李成玉道:“不识好人心。” 她又想起先前自己说要给苍音绣帕子,便让郑昭给她寻了纸笔画花样。结果画到一半,越想越气:你以为不是我教,我便不说了吗!她拿着一股烦死阿喜的劲头,硬要在旁边指点。 郑苍音本在一旁瞧着她画花样子,见她们要吵起来的架势,躲去了郑昭那边。 郑昭正琢磨那把伞,把收起来的飞刃试着一把把地按了回去。见小姑母过来,郑昭问她:“四叔是不是有两年没回过府了?他今年准备回吗?” 郑苍音摇头,道:“四哥没和我说这个。” “那小姑母平日都和四叔在书信里聊什么?听他给你谈经论道?” 郑苍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 郑昭道:“小姑母可别脑门一热,到时学四叔出家去做道姑!” 榆桑被那两人吵得耳朵疼,躲到一旁找清静。听见这话,她心里止不住地叹息:要是苍音姑姑真狠下心,割舍了与魏昌的情意,此刻去做了道姑,倒也算好了,也免了日后受到的磋磨。 魏昌不顾她的意愿,把她抢了去,虽被捧上贵妃之位,可苍音姑姑又是真的想吗?魏昌心中几分假几分真,是真的爱她,还是起了让她与萧皇后分庭抗礼的心,谁又能说得清呢? 她不快乐却是真的。 榆桑想,既然自己能重来一次,便不能再看着她走向同一条路。 李成玉与阿喜吵累了,倚在榻上看话本子,读到精彩的地方,便给其他三个人念,念着念着,几个人也就挤到一起去了。 不知怎么,话题扯到了榆桑与晏淮身上。 李成玉那颗八卦的心让她的嘴饶不了弯子,“你与晏淮——” “风言风语罢了。” 李成玉笑:“这话你用来骗骗别人也就算了。真当别人瞧不出来啊?自那次他直挺挺地做到你身边,我就看出了苗头。” “算了吧,我觉得他那人,哼——”郑昭在一旁道:“配不上桑桑。” 李成玉道:“这事,你说了不算。”她转头问榆桑,“桑桑,你可瞧得上他?” 见榆桑不说话,又道:“又或者,除了他之外,这京都城里,有没有哪个儿郎入了你的眼?再或者说,那个送伞的人,你又觉得如何?” 榆桑摇了摇头。 倒也没什么瞧不瞧得上。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,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别人什么,她一厢情愿付出的,也许并不是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