虾,不仅无法调和府里的关系,反而夹在其中,饱受折磨。 想来他方才面带愠色,便与此事脱不了太大的干系。 他三人进了正堂。 郑晁正坐在椅子上,仰面朝天,摇头叹气:“难堪大任,难堪大任。” “父亲。”郑闵道。 郑晁直起身子,瞧见来人,露了喜色,“哟!瞧瞧,谁回来了?” 王漪对公爹行礼。 榆桑跟在母亲身后,唤了声祖父。 郑晁道:“怎么?才去两月不到,这便是要同祖父生疏起来了? ” 榆桑抿着嘴巴笑,眼泪却不及防掉落下来。 上辈子,她因得萧烛未相救才从匪群逃脱,故而母亲对萧侯的观感便不如今世这般糟糕。 父亲看她,也只当是天上有地下无,配谁都配的,哪怕是嫁给九天外的神仙,别人也会爱她。 由此,她对萧烛未的一腔深情,只得祖父反对。 倘若不是苍音姑姑,借自身际遇引他心中之憾,为自己说情,想来祖父是怎样都不会同意她嫁于萧烛未。 祖父曾与她促膝长谈,问她可是真的想清。他道:“那萧侯狼子野心,绝非是你的良人。我老了,虽说现下还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,可以后呢?待太子坐上帝位,他便是这大雍的国舅,又怎是祖父能制得住的。那时,你就是回来哭,祖父也没有办法了。” 当时的她满心满眼只有萧烛未一人,自是什么话也听不进,什么人也拦不住。她在祖父面前直挺挺地跪下,“望祖父成全。” “罢了。只希望你以后也能如今日这般,不悔不怨吧。” 可祖父,榆桑悔了,心中也怨了。 她来到郑晁的身边,虚握住他的左臂,带着哭腔道:“祖父,桑桑想您了。” 郑晁指着她冲郑闵夫妇道:“瞧她这娇模样儿!” 榆桑破泣而笑。 “瘦了!”郑晁又仔细瞧了瞧她,“倒是有几分大姑娘的样子了。” 王漪在一旁笑看着他爷孙俩讲话,不一会儿,扭过头去,对郑闵小声地说起他们一路上遇到的事来。 他四人且各谈各的。 待听王漪说起常山县的事,郑晁出声道:“你是说,萧侯没与你们一同入城?” 王漪点头:“不知怎的,他又返回了那常山县去。” 郑闵道:“眼下这满都城的人可都等着他呢?这萧侯此举又是何意?” 见王漪面露不解,郑闵同她道:“彭湖郡之事,说小不小,说大却也算不上大。但经贾贡士在殿堂上那么一闹,可谓满城风雨,于一众百姓心里便算是大过了天,都等着看呢。 “结果他萧侯一手先斩后奏,大快人心。现如今,皇城脚下的人都正各自猜着,这陛下会给自己的外甥安上一个什么样的官职。” 郑家本就没什么女人不可言政的规矩。又遇上榆桑大姑父家的那一遭,郑晁便恨不得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练出极高的政治敏感度来。 是以家中女眷都会旁听时政,有时也会探讨,不过到底还是为宅院多困,不大能针砭时弊。 郑国公道:“你们且讲讲常山县那案子,可是有什么稀奇之处?” “那尸体骇人极了,”王漪现在想起来仍有后怕,她抚了抚自己的手臂,“整张脸都叫人给剥了皮。要说稀奇,只周嬷嬷离得近,我便把她叫来,同你二人仔细说一说。” 郑晁道:“不用了。”又问榆桑:“桑丫头,你又如何看?” 萧烛未初入朝堂,祖父同父亲此刻是怎样看他的,榆桑不知道。但她有心透露,好让他们对此人早做提防。 她作小女儿姿态,先扯回了方才的话题,“倘若陛下要封官,他早回几日与晚回几日又有什么区别。” 父亲回答她:“却也没什么分别。只是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,吊足了别人的胃口。” 榆桑点点头,道:“我倒觉得他留在常山县,未必全然是为得案子。” “哦?”祖父看向她。 “他送我与母亲回京都城,却留了自己的随从在常山县,助那县尉查案。必是把这个案子放在了心上,但比起案子,我倒觉得他更看重的是人。” 郑榆桑也是偶然听苏庄说起,才知那常山县尉便是日后的大理寺丞。 他与萧烛未的斗争,自延平二年,便已初现端倪。 虽此时的萧烛未手中尚无太大的权力,但碾死一个小小的县尉,却易如反掌。他此行返往常山县,必不是为得阻碍此人的仕途。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