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躬,正当沈稚想出口说一声“受不起”,孟竟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。 “沈小姐,我们程总想和您见一面。” 沈稚心头一紧,没想到他的消息竟然那么灵通,她飞机一落地就往这里来,他们已经连包厢都开好了。 守株待兔也不过如此了吧。 “我和他不熟,也没有见面的必要。” 看来洗手间也不清静了,沈稚不打算和孟竟这样僵持下去,正要侧身从他身边经过时,孟竟也同时挪了脚步,仍是她正前方的位置。 “沈小姐。” 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。 “孟助,不,是总助了,”沈稚正式地打量了孟竟,竟然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有几分那人的气场,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近墨者黑。 “带路吧。” 跟随着孟竟穿越过长长的走廊,终于到达他们预定的包厢,孟竟“咚咚”敲了两声门,紧接着替她拉开了门。 “请进吧,沈小姐。” 走进门沈稚才发现,自己对远洋京的了解还是太过于肤浅,庭院绿植,流水小径,假山枯木,配合着柔和的暖光,仿佛置身于晴朗午后的园林,无不透露出精致华贵与自然的融合美学。 沈稚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去,脚步轻缓,慢慢悠悠地边走边欣赏,终于在流水的一湾浅池旁见到了那个约她见面的人。 男人出神地看着池边的兰花,手指摩挲着细长的叶片,直到脚步声逐渐清晰,才回头朝着她的方向看,手指卷着的叶片骤然弹开,惹得整株兰花花枝乱颤。 沉静优雅的兰花也因为他的玩弄变得有些滑稽,沈稚心头一震,莫名觉得颤动的不止兰花。 沈稚迎着男人的注视走到他对面,拉开椅子坐下,四目相望,只是一瞬间,却好像兵荒马乱了一世纪。 眼前的男人与她印象中的并没有什么改变,她离开前他就已经是这样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,高冷禁欲如斯,心中城府愈发让人难以看穿,至于容貌,依旧是能让万千狂蜂浪蝶竞相追逐的妖孽模样。 从筠城机场到远洋京的一路上,筠城翻天覆地的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,世界瞬息万变,只有他,不变应万变。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。 “你,头发剪短了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清,却让沈稚以为自己听错了,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。 头发?确实剪短了。 回国前的一个月,她新电影杀青,正值通告爆发期,新电影的路演宣传,杂志拍摄访谈,排得满满当当,造型做的多了,发质难免受损,结束完大大小小的工作,她就让发型师把头发剪了大半,干净利落。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,也就变成了一句“工作需要”。 沈稚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问候一句她的头发,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。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,打开一看,是喻春发来的消息,好几条信息,先是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久还没进去,后来直接让她别进去了,看来如预期所料,谈得并不愉快。 “我时间不多,要不程总就直说吧?”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,片刻之后终于开口—— “我想和沈小姐做个交易。” “这是筹码。”程斯隐将一旁准备好的文件袋推至沈稚面前。 沈稚只是看着面前的文件被逐渐推到距离自己越近的位置,却犹豫是否要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。 程斯隐察觉到了她的抗拒,放下手中的茶杯,重新拿过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,朝着沈稚的方向摆在桌面上。 “按沈小姐和喻春先生的关系,对照片中的人应该不陌生吧。” 沈稚暼过照片,霎那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直到看完所有照片,才不得不承认,照片中的人确实是喻春的妹妹,安妮。 安妮是喻春父亲发小的遗孤,十岁的时候被喻家在美国南部的一家孤儿院找到,往后的时光便一直养在喻家,成了喻氏夫妇的养女。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失踪,喻家兄弟俩寻找至今,依然音讯全无,她也曾托家中长辈在国内寻找,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。 没想到,竟然被程斯隐找到了。 喻家找人的动作低调但不曾停过,可程斯隐他不仅知道,还先他们一步将人找到,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,值得他如此布局? “你还真是,煞费苦心。” “沈小姐谬赞。”程斯隐依旧是宠辱不惊的模样,靠着椅背,手抚兰叶,“这么说,沈小姐对我的交易感兴趣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