筠城,远洋京。 宛如宫殿般的极尽奢华,造就强烈的视觉冲击,纸醉金迷,出入皆名流,被筠城人戏称为“一眼看清阶级的地方”。 服务员的问候贴心有分寸,空气中弥漫的香氛气息抚慰人心,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疲惫骤然舒缓。 如果不是因为此次行程体验过于糟糕,或许她会更享受这里。 “怎么回事?见面地点约在远洋京?” 喻春压抑着愤怒,和大洋彼岸的喻秋通话的同时,略显紧张地观望着四周,眼角余光捕捉到酒店落地窗外灌木丛中隐藏着的长枪短炮时,脸色难看得难以形容。 “今天的会面是飞机起飞前临时通知他们的,肯尼迪机场没有狗仔跟拍,落地筠城也没有粉丝接机。” “偏偏,偏偏在远洋京,你知道现在有多少镜头对着我们吗?” “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?” 沈稚沉默地跟在喻春身后,随着他的速度加快脚步,即便没有言语交流和眼神对接,沈稚仍能感受到他的躁动不虞,和一种隐约的背叛感。 呼风唤雨惯了的金贵人儿,从来都只有他摆弄别人的份,哪受得了这种委屈? 上行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,沈稚摘掉墨镜口罩,用手指梳了梳头发,慵懒地靠着冰凉的电梯。 喻春挂掉电话,将手机揣回口袋,双手快速搓着脸颊,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。 “关于今天的行程我很抱歉。” “早知道他们手段如此下作,即便喻秋再坚持,我都不会同意让你飞来筠城。” 将会面地点定在远洋京,安排了狗仔跟拍,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,即便合作不成,还能借助舆论,用沈稚炒个热度,再为后续敲定的女主角造势,片方而言,都百利无害。 不论合作与否,只要他们踏出远洋京一步,迎接他们的都是漫天席卷的通稿,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。 司马昭之心,路边的野狗都能看穿。 这样的手段喻春不是没见识过,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地玩弄到他身上。 真是有意思。 “等等走个过场就行了,你什么都不用管,一切交给我。”喻春蠢蠢欲动地从口袋中掏出烟和打火机,从烟盒中抽出一支,用烟嘴的位置敲了敲烟盒,正要递进嘴里,手中动作一顿,却轻轻“啧”了一声,又完好如初地放了回去。 “我会尽快带你离开。” 观光电梯不断上升,筠城夜景尽收眼底,看着宛如璀璨星河的城市灯火,喻春再次坚定心中想法。 当初签下沈稚,她唯一的条件就是不愿意在国内发展,初出茅庐的新人女演员在国外的发展举步维艰,三年的摸爬滚打,日夜颠倒,终于捧回了国际影后的桂冠,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。 这座她拼了命都想逃离的城市。 而带她回到这里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喻春。 这多讽刺? “喻春,看那儿。” 电梯之外,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隔江矗立的大厦LED屏混动着“筠城欢迎你”的字眼。 “叮咚。”电梯到达指定楼层,约摸是远洋京的高级VIP包厢,能够达到这种级别的顾客不多,走廊上除了应侍生,连来往走动的人影都没有,私密性极高。 应侍生在前引导,走到预定的包厢门口,微微推开一条缝,包厢中觥筹交错,有人在不停地敬酒劝酒,混杂着小意讨好,沈稚听着里面的动静,骤然兴致全无。 眼看着喻春即将推门而入,沈稚迅速拉住他的小臂,“你先进去吧,我去趟洗手间。” “别走远,我很快出来。” 洗手间无疑是个躲清净的好地方,沈稚百无聊赖地打开水龙头,双手掬了一捧水,将脸颊埋入掌心,两三遍后才停下,抽了擦手纸拭去脸上水渍。 依旧是止不住的困意。 走出洗手间,沈稚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人影,还来不及看清,她就已经下意识低头躲避,不曾想那人主动开口。 “沈稚小姐。” 沈稚微微蹙眉,还以为是今晚一起聊合作的人,甫一抬头,沈稚骤然一怔,她只恨自己记性太好。 沈稚沉默着不说话,看向对方的眼神略带探究,对方以为沈稚认不出自己,便主动自报家门:“我是韵时集团的总助,孟竟。” “你认错人了。”沈稚说完话下意识用手碰脸,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戴着口罩,于是不自觉颔首低头,躲避对方视线。 “沈小姐说笑了。”孟竟双手握在身前,朝着她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