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既有男儿之英气,又有一份儿儒雅随和的气质在。 任谁来看,都要赞一句,是豪门大族的公子哥儿才有的气度。 只有她,发自灵魂地有些惧怕他,仿佛似曾相识,但又的确没见过。 难道她还是棵草时,除了有恩人照顾她,还有不长眼的仇人来害她,这回也一起转世投胎了? 黛玉赶忙吃完饭,乖乖坐着维持一个贵女该有的仪态。 好容易国师大人这个贵客去客房下榻歇息了,黛玉这才回去自己的闺房里美美休养了一天。 这给国师大人治病的时间,被她秘密约在了下午请教学问的时候。 她目前还不想让父亲母亲知道她的特殊之处,国师大人也看出了她的想法,只给父母说他很喜欢这个丫头。 她年岁又小,不必避讳男女之别,陪在他身边凑凑趣,体验一番儿女承欢膝下的滋味罢了。 不过她父亲是个最机敏不过的人,恐怕是心里有了些猜想,只是顾及着女儿,又有国师在上面压着,是以才缄默不言。 等几日后黛玉再为老道士治伤,在体内运转了一周灵气时,她对灵力在他体内的控制又精进了一点。 黛玉自己是没意识到这点进步的,但老国师修行多年,又正在教导徒儿,见黛玉进步如此之快,爱才之心一日比一日强烈。 遂常常拜托黛玉这个小主人家带着季源在林府中玩玩。 一边向黛玉说自家徒儿性子太闷,小时候又过的是苦日子,才这么一点年纪就像个老头子似的暮气沉沉。 让黛玉给他见识见识小孩子玩的东西,或是游戏,或是西洋玩具,教他有点孩子气才好。 在另一边,老道士又交代季源多给黛玉讲讲这修道的缘法。说不定这孩子哪天就顿悟入了道,届时他便能顺其自然地指点黛玉修习道术。 若是黛玉能有点学医的天分,那就是他命中还该有一个弟子了。可怜他人之将老,一身的精湛医术却无传人。 如今受的伤偏偏是凡间药物医治不了的,若不是遇见这林家女郎,他只怕就要立即回京城安排后事了。 两个孩子出于对他的尊敬,倒是都执行得很认真,不过也架不住两人总要你一言我一言地说嘴。 说他们是欢喜冤家吧,大多数时候却只有冤家没有欢喜。说是冤家路窄吧,偏偏明面上你谦我让地又处得很和谐。 这倒是让老道士和林如海都摸不着头脑了,私下也讨论了几回,最后两个长辈都觉得是自家孩子从小没有身份平等的同龄玩伴,相处起来才如此别扭。 达成共识,他们便撒开手不管了。 这日黛玉带了季源到花园里玩儿,言语间又冲突了起来,起因是黛玉问起了老国师受伤的事儿。 “国师大人那么厉害,什么人还能伤到他,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弟子,一时不防所以才受了伤吗?”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,这世上还有能伤到这种修仙人士的东西吗? 当日季源和老国师能拦住癞头和尚,说明他们师徒至少也是与和尚的道行相当的。这样的一对师徒能在凡间遇见敌手,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伤的,大有可能是精怪。 季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:“师父受伤是因为他自己修为不够,才被那妖物偷袭了,我的修为在他之上,打架都是我护着他的。” 黛玉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,先不提师父教导弟子多少得留两分余力,就这季源他才几岁,修为怎么可能赛过老国师。 她下意识就回了一句,“你怕是瞎编乱造在我面前逞能吧。” 而后,季源就不理她了,抱着剑在一旁坐下一言不发。 黛玉回忆了这些天的相处,季源是个宁肯沉默也不会乱说的人,他既然说了,十有八九就是真的。 这样说来,他的天赋是高得叫人不敢信的程度了。 黛玉惊讶归惊讶,到底自知是她的错处,思索着如何不失面子地低个头认错。 眼睛在花圃里巡视一圈,月季花开得正好,好巧里面有一朵黄色的,好看极了,又不像红色粉色一类的不适合男子,正适合送给他。 美中不足是有点蔫巴了。 但凡是黛玉想拿出手送人的东西,她都愿意准备到最好,是以面对这花,她就纠结了起来。 送吧,不够完美掉她面子;不送吧,手边也没更合适的了。 最后到底是她的怪癖占了上风,决定送,但不肯送一朵蔫巴花出去,自己背过身子悄摸摸地种出一朵一模一样的,新鲜得像是清晨浸了露水一样。 黛玉满心欢喜地捧给季源看,左等右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