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给那狐狸精撞开,没想到她有了身子,被他一撞当即破了羊水,满街都是血啊!” 刘婶是听给城里送货的丈夫说的,话出口却仿佛身临其境,唾沫星子满天飞。 王大娘有心提醒她珉娘还在,别吓坏了孩子,闻言自己没忍住:“后来呢?” “送去医馆了呗,宋近平常多宝贝他儿子啊,那天给宋益脸都打肿了,说到底还是更心疼那狐狸精,不过,你们猜后面怎么着?!” “孩子是宋近的?” “不会死了吧?” “快说吧,别卖关子了!” 刘婶拍着桌子,激动不已:“狐狸精生了个男娃,县丞却跑来上赶着认儿子!听人说她是小红楼里的,之前跟县丞有一腿,转身又勾搭上宋近,岳父跟女婿睡同一个女人,可真是丢死人了!” 宋家现在几乎翻了天,刘芬芬心疼儿子,更恨宋近,夫妻俩每日吵闹,左邻右舍听得一清二楚。县丞扬言把那对母子接回家,宋玲也闹得不可开交。 宋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啼笑皆非的地步,孩子带回家,该叫县丞父亲还是姐夫呢? 大家哄笑成一团,王大娘脸都笑酸了,眨眼间发现孙大娘身后多了个男娃娃,“绢花,这是谁家的小子?” 孙大娘回头吓一跳,这孩子什么时候跟来的? 瘦小豆丁长得白白嫩嫩,乌黑雪亮的眼睛一直跟着孙大娘,她叹口气:“那日我与妙妙回家路上见到这孩子孤零零一个人,怪可怜的,就给他带回家了,前几日报了官至今却没人来找。” 刘婶注意到孩子安安静静,走路时姿势怪异,给她出主意,“这孩子是个跛子,指不定被爹娘抛弃的,你把他留下来呗!没了陶罐,有他也行。” 最后一句叫孙大娘心里不痛快,不是针对刘婶,而是陶罐。毕竟是养了几年的,说走就走,一点情面也不留。 这几日想了许多,这些年她最对不起的人是妙妙,以后就打算守着女儿过活,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。 再说孩子长得俊俏,他爹娘说不定还在找呢。 孙大娘的变化被众人看在眼里,对视几眼,没再说什么。 前院传来村长的声音,说是南安县城有人来寻孙大娘,是来找儿子的。 夫妻二人模样狼狈,孩子大叫一声爹娘,跛着脚跑过去,三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, 致知堂的孩子们扒在窗前细看,宋珉担心分散他们注意力,让众人移步后院。 来人正是蔡若凝与丈夫吴文清,蔡若凝抱着儿子声泪俱下,握着孙大娘的手连连道谢。 孙大娘挥挥手:“快别谢谢了,我听你们的谢谢耳朵都要长茧子了。” 丈夫吴文清与女眷们待在一起,有些无所适从,正逢致知堂下学,孩子们回家去了,他便与林听鹤坐在小书房闲聊。 蔡若凝简单说了下自己一家的经历,隐去险些被秦家所杀的部分,仍旧听得众人惊叹连连,秦家真是无法无天。 “凭什么扣你们的货啊?” 凭什么?蔡若凝心中自问无数次凭什么。 她本出自造纸世家,蔡家有技术,国公府有门路,家中租赁国公府土地种竹造纸,再交由国公府进行售卖。 久而久之,国公府的人竟然贪图她家祖传造纸手艺,派人偷学后以偷盗之名诬告蔡家。蔡家锒铛入狱,流放路上满门被灭。 国公府势大,她知道此生报仇无望。但听说京城有位名医,擅治脚疾。为了儿子她铤而走险造纸卖钱,没想到秦家为了讨好国公府不惜要取他们夫妻的性命。 蔡若凝从不是软柿子,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在看到宋家院中布局时熊熊燃烧起来。 井边泡着的竹节,浆池,烤炉,蔑帘板,直觉告诉她,那就是她家的造纸术! 悄悄打量一旁略显稚嫩的宋珉,蔡若凝不明所以,小姑娘怎么会知道以竹造纸的方法? 蔡若凝十分果敢,秦家说不定设下天罗地网准备捉他们夫妻,或许不等出南安县就会丢了性命,既然如此,不如赌一把。 扯了扯宋珉袖子,小声问道:“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