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水村,宋家后院。 角落里一座小巧精致的黄泥砌成的土堆,这是宋珉拜托刘叔帮忙做的土窖,用来给纸烘干。 上次试做的纸浆失败了,烘干的纸并不成型一揉便碎。好在宋珉早有心理准备,并不失望。 若是将纸揉碎在水中,再将纸浆烘干便能得到新纸的话,造纸之术怎会为世家所藏,怕是早就被人看出玄机。既然被水稀释后无法成型,宋珉便试着增强纸浆浓度,数次失败后,又试着增强粘稠度。 思来想去,兑了些米浆进去,这次虽然成功了,但纸过厚,而且不过几日,面上长出霉斑,再度宣告失败。 正一筹莫展之际,石添筹得知她的苦恼,从山上捧回一小碗奶.白的汁液。 宋珉点了些在指尖,指腹揉捏,分开时感受到淡淡的阻力,惊喜道:“这是树胶?” 石添筹点点头,双眸发亮,以往饿了他会上山摘野果,有些果茎断开冒出的汁液粘在手指上,好半晌才能洗干净。 宋珉重复之前步骤,再次尝试后,竟真的烤出一张纸来!她当机立断撸起袖子,上山挑了几节泡透的竹子。 所用材料少,花的时间能短些,短短几日制出纸浆,宋珉不知此次结果如何,心怀忐忑。 索性趁着蔑帘板沥水之际,跑了一趟孙家。 自从孙妙妙成为致知堂第一位女学生,宋珉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将女儿送来上课,为此担忧学堂中的桌椅不够,结果几日过去,村中毫无动静。 且这两天,孙妙妙没来上课。 今日,宋珉特意挑着傍晚跑一趟,然而孙家木门紧闭,一把铁锁挂在门上,院中空荡荡。四处问了村民,大家也都一问三不知。 她心中不安,总觉得有事发生。 回到家,宋珩和石添筹蹲在边上学着她的模样烤纸,火光映在二人身上,叫人弄不清是在帮她分担还是玩。 “姐姐!快来看!” 宋珩激动地唤她,等她走到跟前,侧开小身板,两张微黄的纸出现在眼前,“原来真的能烤出来!” 弟弟觉得稀奇,宋珉却心中一动探手接过,糙,这纸粗糙极了,凹凸不平,厚处纸浆堆积,薄处如蝉翼透光,但再糙它也是一张可以使用的纸! 眼角眉梢透出喜意,宋珉翘着嘴角,反复抚摸纸页,当天夜里便失了眠。 翌日休沐。 宋珩早早爬起床练功,是程逢之前教给他的几个招式,小少年努力模仿程逢的动作姿态,虽不得精髓,看上去却有模有样,唬小孩子倒是够用。 宋珉一直这样以为的,直到宋益要为父报仇,偷偷堵住宋珩,她赶到时亲眼见宋珩将宋益过肩摔在地上,小胖子的身躯溅起灰尘,弟弟毫发无伤,她才知道程逢教了什么不得了的武功给弟弟。 自那日起,宋珩练功更加积极。 展臂、踢腿、挥拳,小少年动作越来越有架势,有两分那人的影子。宋珉涂着香膏,想起半个月都没消息的程逢,情绪莫名低落,他该不会死了吧……呸呸呸! 石添筹背着柴火进院子,宋珩擦擦汗帮着接过来,“你怎么又捡这么多柴?厨房都快堆不下了。” 石添筹没搭话,他知道自己能留下来是因为先生心善,若是一无是处,先生赶他出去怎么办? “对了,”像是想起什么,石添筹指着门口,“宋先生,门口又出现了那些野鸡野兔!” 宋珉拧眉:“拎出去埋了。” 每隔几日,门口都会出现些来路不明的野味,看着没问题,谁知道吃下去会不会被毒死,姐弟俩没了性命,大伯做梦都能笑醒。 “还埋?” 宋珩有些心疼了,他理解姐姐担心,可野鸡野兔出了名的难抓,大伯哪有那个本事?又哪舍得放在他家门口,连石添筹都有些意动。 宋珉趁机教育二人:“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守株待兔的故事吗?” “抱着侥幸心理试图不劳而获,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 二人受教,狠狠点头。 石添筹趁机开口:“其实,咱们也可以把这野鸡野兔放宋近家门口?” 说完便后悔,把来路不明的东西给她大伯吃,先生会不会以为他心思歹毒? 没想到宋珉十分赞同,“那就先不埋了,这事等我们回来再办,添筹你帮我看下家,回来给你买肉吃!” 石添筹脑子灵活,鬼主意也多,宋珉放心的让他看家,自己带着弟弟去县城。 前两日摆弄桌椅,宋珩抬手露出一截细腕,宋珉拿他旧衣比划,发现小少年个子猛长,再过半年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