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的第一件事,就是被那个人渣子打,打完了他把我扔在墙根的草堆上任我哭,我记得有一次,娘亲不放心跟过来瞅了一眼,那个人渣便朝娘吼‘你管她干什么,让她哭,死了也别管。’娘亲是很疼弟弟,母凭子贵嘛,但多少还是顾着我这个女儿的,但那个人渣,除了血缘关系,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还剩什么?他光吵着生我养我了,那我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工,也不是白做的,养育之恩大于天,那也得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。把一个三岁的孩子扔在乱草堆里不闻不问,这心肠得硬到什么程度?皇帝提倡‘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’的儒术,是为了便于统治,男子接受‘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’的儒术,是为了方便自己随意拿捏妻儿的命运,有句话叫作‘父不慈,则子不孝;君不明,则臣不贤’,既然暴君会被推翻,那渣父呢?他养我的恩和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么都报,要么都不报。” 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,而你又为什么非要跳河?”我把自己的法力封了,想要看透她的心思还真不容易。而天狗的天眼倒是开着,但它的功力只能识别生灵膨胀的欲望,还没到可以完全看透凡人内心隐晦想法的地步。 “十二岁那年,他不再给学堂旁听费,开始找媒婆,只要是有钱的,只要能得到丰厚的彩礼,不管是瘫的还是傻的,都拿鞭逼着我嫁,于是我便从乡下逃到镇上,这样,我不吃他们的饭了,也不用给他们当免费苦力了,谁也不欠谁的了。我找了一个织布坊,开始织布,每个月里的工钱,一半维持生计,一半买些丝线,白天织布晚上织些绣品拿到绣品铺子里换些钱,等攒够了继续读书。有一天,不知那渣爹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消息,让邻居带话说,我爹想我了,他后悔了,以后不会再那样对我了,让我赶紧把工作辞掉跟他回去,我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,居然半信半疑地相信了,居然真的收拾东西回去了。渣爹一见面就哭穷跟我要钱花,我自然知道我是上当了,他根本没有悔改的心,我并没有把辛苦积攒的学费供手相让,他表面罢休,趁我不在时却翻我东西,最后还是被他偷走了。之后他依旧给我安排亲事,这次他居然给我找了个死人,冥婚啊,而且这个渣爹居然提前收了人家的彩礼,他带着叔叔伯伯追到我打工的地方,我自然要逃了。至于跳河什么的,我也不想啊,这不是亲爹逼死亲儿嘛。既然他觉得我的命是他给的,那我就还给他好啦。这样我就可以完全摆脱这个渣爹了。”然后,她像是想到什么,补充道:“要不是事情来得太仓促,我应该有周密计划,留下遗书,说是爹爹杀死我的,让他吃官司。”她笑着说,眼睛里却全是仇恨。 “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。”我很认真很确定地看着她说。 “你”她有些讶然,但也只是一点点时间,转而有些心虚,她不敢看我,把视线转向一边,“你说什么呢。” “古代女子走路哪怕是跑的,都是小碎步,可你刚才在河边却是大踏步,跨度很大。还有你刚才那些独到的见解,仿佛是一场精彩的演说,这个时代的女子见识达不到,这个时代的女子生来便被男尊女卑的思想洗脑、荼毒,她们即使受到不公正待遇,也不会知道这是不公正的,自然不可能心存反抗,何况‘渣爹’这个词,在古代应该不会出现,除非这个词是你自己的个人创作。” “你称这里是‘古代’,那你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吧?”她有些诧异,随之,又有些掩饰不住心底那丝小激动地问我。 “可以这么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