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坊的重新开张很顺利,原老板口中所谓真正的东家也从未出现过,而赌坊初见时的那些打手和伙计现在见到我也是毕恭毕敬的,或许是吃天狗那一顿打吃得太狠了吧。三个月来,我每天悠哉游哉地乘着马车逛街,然后照例去巡视赌场,晚上回到天狗临时包下的听说是这里最豪华的庭院听听曲,赏赏花,过得跟个土财主似的。 城里有一条从城外穿城而过的河流,河流并不宽,但却是这座城镇的一大特色。有一天,我如往常一样乘着马车走在最繁华的大街,顺着河流欣赏对岸的风景,远远看到几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在追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,小姑娘慌不择路地顺着河流跑着,河上有座桥,小姑娘上了桥,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地她,眼看后面叔叔伯伯就快要追上,眼看逃走无望,她绝望地跳了下去。扑通一声,我条件反射地命令天狗“快救人啊!”我话音刚落,天狗便跳进了水里,不一会儿拖着那姑娘上了岸,只是十二三岁,个头瘦小的天狗小妹妹,把一个高了自己将近一个头的十六七岁的姐姐拖上岸,那景象也够凡人啧啧称奇了。天狗拖着姑娘望向这边,等待下面的命令。 “把她带上来吧。” 天狗将姑娘放在马车车篷前,姑娘的两只脚还在半空搭拉着,头则倒在了帘子里,刚好能被我看见。右边脸蛋精致可爱,左边脸高高肿起,倒像半个猪头。 “走吧。” 天狗已经能看到那几个刚刚还追着姑娘的汉子朝这边过来了,嘴里还叫嚷着“停下停下,等一等。”可惜天狗只听主人的,它驾着马车加快速度朝赌坊的方向而去。 青花油彩的天花板屋顶,紫色的珠帘,头顶上方慢慢出现了一张男子发束的人脸,真好看啊,小姑娘迷迷地想着,忽然她直坐了起来,大呼, “你是谁啊?这是哪里?”同时,用被子挡住前胸,还好里面穿了衣服,不过,等等,好像不是自己的衣服,“是谁帮我换的衣服?” “我的丫头。”看到她这么抵触我,我站了起来,走到一旁,“也是她把你从河里捞起来的。” 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,道:“那我可以走了吗?” “走?走哪儿去?” 姑娘一愣,内心怀着的小小感激之情一扫而空,“你不会是开妓院的吧?” 我被气笑了,“姑娘,你的想象力真好。” “那你还不放我离开。” 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为什么要救你?” “说吧,你有什么要求?”小姑娘下巴微扬,斜眼瞟我。心道:就知道不会那么好心,不过,如果要求不过分,还是该答谢人家的。且听这人怎么说。如果过分的话,就以死相拼,反正都跳过一次河死过一次了。也不在乎了。 “说说,你为什么跳河?” “关你什么事?” “这里是三楼,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窗户扔出去,就算不会死,也会落下残疾,到时候摔断了腿或胳膊,就只能乖乖地被抓回去。” “你!”瞪我。显然,她也明白她这双明亮水灵的大眼睛对我是没有威慑力的,慢慢地眼帘下垂,她叹了一口气,似乎放弃抵抗了,“从我五岁开始,我就自己洗衣服,自己梳头洗澡,完全自己在照顾自己,我还要给家里人做饭,打扫,收拾家务,跟着父母下地干农活顶着大太阳拔草种地,父母都很重男轻女,从小到大,这些弟弟都可以不做,没有人会去强迫他,而我和娘生来就是侍候人的,我和娘唯一的不同是,我从不给父亲铺床和洗衣服,因为娘亲也知道男女有别,娘亲不会连这个也让我去做。看到弟弟什么都不做,我也会学他,父亲会指着我的鼻子说,养你这么大,做个饭怎么了?我就在想,我吃你的饭,住了你建的房子,穿了邻居给的旧衣,盖了娘亲缝的棉被,我就用做饭,打扫,收拾家务,下地做苦力来抵尝我的饭钱,租房费,妈妈的棉被只当是用我的劳动买下了好了,至于爸爸在外面受了气总是回到家打我出气,医药费应该是很大一笔钱,于是我纠缠了他整整三个月,他才答应让我去学堂做个旁听生,这笔学费算作他欠我的医药费来扯平好了。看到别家孩子吃着糖葫芦,被父母呵护着的样子,我看到糖葫芦就发呆。八岁那年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给了我一串糖葫芦,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,我的处子之身没了。可那时,在我眼里,这只是玩,尽管我不舒服,但为了糖葫芦,我忍了。”小姑娘的眼神毫无光彩,让人心疼。 “你那时还不懂事。” “后来我懂事了,后悔了,不会再做那种傻事,可却被骗,被用强。父母从来不关心我。放学了,我彻夜未归,他们居然还呼呼地睡着大觉。”小姑娘说到“他们”两个字时,那语气仿佛在说两个死人。 “那五岁前,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呢?” “从我有记忆开始,我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