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得近些众人才看清楚,从城门里出来的是一男一女。 女的穿着一身素白衣衫,长相温婉可人,墨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,只是额头还缠着一条白布带子,显然在为亲人戴孝。 男的身量中等,穿着普通的杏黄衣衫,眉目清俊,装束倒像个樵夫。 他护着那女子袅袅婷婷向着秦枫和那两个男子所立之处走来。 “你们是?”那二人看着眼前男女,很是惊异。 白衫的女子浅浅行过一礼,说道:“小女子白月光,乃是白慕诗的女儿。家父日前出城给村民看病,身染瘟疫,已于昨日过世了。” “白神医过世了?”秦枫等人听到这个消息,顿时面面相觑,不知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。 白月光又转身对身边的杏黄衣衫樵夫打扮的男子浅浅行一个礼道:“多谢侠士将家父遗物带回,月光感激却无以为报。眼下瘟疫猖獗,治病救人乃我等行医之人份内之事,月光责无旁贷,月光愿去苦城完成家父遗愿。若月光幸得不死,他日有缘与侠士相聚,月光必定扫屋以待,好好招待侠士,以报今日之恩情。” “白姑娘不必如此客气,白姑娘宅心仁厚,好人必当有好报。” 杏黄衣衫的男子浅浅微笑着说了一句,向着白月光一抱拳,眼光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,径自离去了。 众人也不知这是什么怎么一回事,疑惑不已。 白月光目注杏黄衣衫的男子远去,悠悠叹了一口气,这才转身向着陈潭道:“陈将军,我们这就走吧。” “白神医当真已经过世?”陈潭有所怀疑。 却见白月光再度肯定地点头,眼眸内却已经有了泪色。 陈潭看白月光这个表情,也晓得她说的大半是真的了,回头两个人又商议片刻,便也向着白月光抱拳拜了一拜,客气道:“那就有劳白姑娘了。” 说罢拉开马车轿子的帘子,恭请白月光上轿。 白月光正欲上轿,却听得后面传来一个声音。 “白姑娘请稍等。” 白月光回头,却见远处停着的一辆素布马车帘子被掀开,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小童扶着一个年轻公子走下马车,二人正了正身上的衣衫,向着白月光走来。 那公子甚是年轻,身形有些单薄,却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,只是眼窝下却微微泛着青色,显然是连日来没有休息好造成的疲倦之色。 “这位是我们梦归尘公子。”秦枫立即指着年轻公子向白月光介绍。 “归尘公子有礼。”白月光微微福了福身子,而众人旁边陈潭二人却立即向念初心毕恭毕敬地行礼。 “白姑娘不必客气。”念初心盯着白月光目光灼灼。 此刻白月光虽是一身寻常打扮,身无长物,粗布白衫裁剪十分得体,穿在她纤细的腰身上,自有一股清灵的正气自她秀美的面庞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,宛如她的名字白月光一样清澈明亮。 念初心一见之下便对白月光多了几分好感,赞道:“白月光,果然是个好名字。” “归尘公子见笑了。”白月光只是淡淡地客套一句,显见平时听到这种话早已经习惯了。 念初心笑道:“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请教白姑娘,不知道可否方便?” 陈潭二人听了这话,立即知趣地退开。 白月光看了看周围,轻轻点了点头。 念初心便问道:“令尊白神医出城治病并未归来,姑娘何以得知令尊已经染病去世不在人世?” 一语未毕,却已见白月光脸上神色一片凄然,念初心便立即接着道:“提及姑娘伤心之处,只因此次瘟疫疫情严重,还请白姑娘见谅。” 白月光泫然欲泣,默默低下头去,半响之后抬起头来,眼中只一片晶莹,痛苦之色却减了不少。 “实不相瞒,家父以前也曾有过出门医病的时候,但是总归不过两三日便会回家,偶有出远门回不了家的,也会有书信传回家来。可是几日前家父匆匆离城并未向月光说明去向,而且近十日来一直未归,月光担心却苦于无法出城寻找。昨日夜间,却有一男子手持家父信物来到医馆,说家父已经……已经染上瘟疫,已于前天夜里不治身亡……” 终究无法忍受这丧父之痛,白衫的温婉女子低下头去,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。 “可怜一代名医,竟然落得如此下场……” 念初心长叹一声,向方才杏黄衣衫的男子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,那男子早已经杳无踪迹。 她回头道:“令尊是为救治身染瘟疫之人而付出生命,栖霞郡的人会永远记得他的。” 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