梓萱不由加快了步伐。 秦铮清冷的眉眼瞬间展开,下一秒,又再次蹙起。 “别跑。”他几步走到她面前,目光从她微跛的脚到额上缠了不知道几圈的绷带。 莫名有些心虚,梓萱不由摸了摸鼻子,“你怎么来了?” 他微微一笑,露出森森白牙,“怕你脑子一热,去昭狱与江大人共患难,特来给你送牢饭。” “……” “臣尚有公务在身,”沈约的声音适时响起,“今日便送殿下至此了。” 梓萱连忙点头,“今日有劳江大人了。” “沈大人辛苦了。” 秦铮冷不丁开口,梓萱猛地看向他,他却没有看她。 “分内之事。”沈约向他颔首一礼,转身离去。 “秦——” 一声惊呼被她压下,身下骤然一轻,秦铮将她打横抱起。 她瞪大了眼睛,挣扎了两下,低声道:“这是在外面呢!” 秦铮抱着她转身,“今日有劳朱公公了。” 她这才发现,旁边还站着抱着拂尘的朱音。 “……” “不敢,”朱音一副笑眯眯的样子,目光却在掠过她额头上的绷带时,带了三分叹息,“殿下爱惜臣民,也要爱惜自己。” 梓萱点头,面上不由带了三分笑意,“是,让朱公公费心了。” 朱音颔首,送他们登上马车。 暖炉将车厢烘得火热,周身的寒意被瞬间驱散。 马车内换了新的毡毯,秦铮将她轻轻放在软垫上。 “和你妹妹吵架了。”他说得肯定,低头脱下她的鞋子。 “嗯……” “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 裤腿被他卷起,软袜被他褪下。 “你知道的,”梓萱故作轻松地笑道,“这件事太大,母君就算有意帮我,也得给外人做做样子不是?” 脚心被他微凉的指尖划过,梓萱本能一缩,立刻去推他的肩膀。 秦铮抬头,却看得她瞬间噤声。 裙摆被他掀起,他握着她的脚踝,将药油倒在掌心,轻轻地揉搓着。 他没再开口。 没说信,也没说不信。 药油有半瓶都洒在了他的蔽膝上,他好像在生她的气,却每一个动作都谨慎得小心翼翼。 梓萱心底一软,忽然很想吻他。 “秦铮。” “嗯?”他连头都没抬。 梓萱俯身,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下来。 药油被打翻,浓烈的草药味在车厢内蔓延开来。 车轮碾过石子,马车一斜,她骤然落到他怀里。 一番兵荒马乱的倾倒,秦铮稳稳地撑着她的腰,让她跌在他身上,没有受到半点碰撞。 马车外传来兰辛轻斥车夫的声音,马车内他望着她,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焦急,“碰到哪里了?还能起来吗,让我看——” 她低头再次吻住他。 这一次,她吻得比上一次还要用力,微凉的掌心滑进他的衣襟,贴上他温热的胸膛。 秦铮被她突如起来的动作搞得一愣,却没有推开她。 已经松动的发钗从头顶滑落,满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,跌落在他脸侧。 仿佛滔天洪水中抓住最后一块木板的濒死者,梓萱狠狠吻着他,缠着他,咸涩的味道忽然在口腔内蔓延,她有些失神地放开他。 他捧上她的脸,泪水瞬间濡湿了掌心,梓萱一愣,摸了摸自己的脸,她怎么又哭了,明明心里并不难过的…… 在她身下,秦铮衣裳零乱,发髻微散,敞开的领口里还放着她一只手。 “秦铮……” “怎么,不敢继续了吗?”他轻轻一笑,既没有问她为什么落泪,也没有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。 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,毫无重量。 唯一重要的只有他们眼前的彼此。 梓萱噗嗤一笑,那些绝望,脆弱,压抑的痛苦顿时散了大半。 她扯开他的衣襟,将脸贴在他的胸前,双手环着他的腰。 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了。 梓萱闭上眼睛。 那些纷乱不止的画面都从眼前消失了。 *** 半炷香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