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满京城的人都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,原本门可罗雀的公主府忽然炙手可热起来,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访客,要来探望她的病情。 梓萱一早醒来,便听兰辛说到已经有三家府邸递了帖子进来。 正要嘱她一概都拦了,兰辛先心领神会道:“昨儿送走了太女殿下,少君就吩咐婢子,即日起闭门谢客。无论是谁,都一概不见,殿下不必担忧。” 梓萱微讶,心底却有种近似于被戳穿心事的微妙感。 兰辛偷偷觑她,“您出事那天,二殿下就连夜就让人送了三大车人参来,只是碍于公务繁忙,才没能抽空来看您,江大人本要来,被少君拒绝了。” 梓萱皱眉,“他拦阿龄做什么?” 兰辛也十分不解,“婢子也奇怪呢,江大人又不是沈大人——” “……” 心中隐隐有个猜想,她低头喝了口粥,“那他现在人呢?” 兰辛用一种微妙的眼神觑着她,“这才多一会儿,您就被少君哄得离不开他了。” “……” 不等她开口反驳,兰辛又接着道:“千厦庄的人都感念您的恩德,拖人往庙里府里都递了好几次信,想等您大好之后为您摆一桌酒。” “摆酒?” 兰辛点头,正待要细说,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。 梓萱与兰辛对视一眼,后者立刻扬声道:“谁啊?” “小的石青求见殿下。” 梓萱惊讶地挑眉,“进来吧。” 石青推门进来。 “殿下万安。小的无能,无法替殿下分忧,只能穷尽所学,惟愿能为殿下消遣一二,也是好的。” 梓萱更惊讶了,他的头比平时埋的更低,姿态俨然更加卑微,可他身上却仿佛压抑着某种力量,这种力量更胜往日,好像下一刻就要地崩山摧。 “你想为我做什么?” “小的书说的不好,快板也打的不精,只记得上次为殿下吹笛时,殿下尚不曾嫌弃。” 心底的疑虑更深,面上却更加不动声色,梓萱道:“好,正好我还在等早膳,你便先吹一曲,让我听听。” “是。” 横笛在前,石青垂下眼睛,熟悉的曲调很快便从指间流出。 这首曲子——梓萱愣了愣,心底之前那点怪异的感觉,到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。 她望了石青一眼,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秦铮的手笔。 乐曲戛然而止。 梓萱惊讶地看向他。 石青面如金纸,眼底通红却半点泪水也无。 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,仿佛此时此刻是站在万丈悬崖边缘。 梓萱大吃一惊,脱口而出:“秦铮欺负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