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吓傻了?” 梓萱一个激灵,意识瞬间回拢。 她侧过头,秦铮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。 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都包扎好了,负责包扎的恒安也没了踪影。 整个房间里,不知何时,已经只剩了他们两个。 她垂下头,“你不怀疑是我自导自演?” “在结果没有被证实之前,一切都有可能。” 她低着头等他的下文,却等了个寂寞…… “……然后呢?” “我在给你机会辩白。” 梓萱一怔,不由抬起头。 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眼睛里半分多余的情绪都没有,看不出悲喜,也看不出好恶。 鸟鸣声在窗外响起,日光被密实的竹帘在地板上切割成一条条的影子,空气里依旧是那股沁人心脾的幽兰冷香。 “那你会包庇我吗?” “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。” ……还说的跟真的一样了。 但莫名地,那种如同悬在悬崖上的紧张感却微微消散了。 她看着桌面上的花纹,轻声道:“我知道不是你,如果是你的话,会用更有效的方式。” 秦铮静静地看着她。 “车驾是我的车驾,出事的地方是我回府的必经之地。团伙作案也肯定不是一时兴起,目标自然是我。可我之前虽然胡闹了一些,也没正经往死里得罪过什么人,当然——除了你。” 说着,她先侧头看了他一眼。 “不过……看起来也不是真的想要我死,或者,是想要我受伤,让婚事延期?或者作废?”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,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不紧不慢道:“那在你看来,如果是我,会用什么有效的方式?” 大概就是让她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跌下祭台,跌成残废……却半点怨不到他身上的那种吧…… 但是对着他的眼睛,梓萱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,“太子殿下是不会殃及无辜的。” (如果真的是秦铮的话,便不会有那些在这场刺杀中被无辜波及的侍从。) 秦铮垂在袖中的指尖一动,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她那理所应当的口气取悦。 可还不等他接受这份愉悦,就听见她说:“你会直接让我生不如死,咔——” 说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 秦铮的脸色瞬间冷下来。 梓萱反而难得轻松地笑了笑,“开个玩笑嘛——”她的语气也郑重起来,“谢谢你,谢谢你救了我,又这么开导我。” 他依旧面如冰霜,就好似在看一个傻子。 梓萱也见怪不怪,肩膀一耸,接着道:“母君那边估计已经得了消息,很快就要派人往我府里去了,我要是再待的久一点,外面肯定会以为我们关系很好。” 秦铮依旧不发一言。 梓萱挑眉看向他,“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,你希望外面觉得我们关系很好吗?” “你肯听我的?” 她奇怪地看向他,她这不是一直都有听他的吗…… “过来。” “……” 这熟悉的台词,她都快斯德哥尔摩了…… 她听话地走到他身边,在他旁边坐下,不等她开口,秦铮迅速捂住了她的嘴! 下一秒,疼痛瞬间袭来!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,他漆黑的瞳仁里她狼狈地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,而他——却依旧优雅从容,冷淡沉稳! 他把插入的匕首迅速从她胳膊上拨出,鲜血立刻溅起! 她疼得想踹他。 秦铮面无表情道:“如果不想再挨一刀,就忍着。” 她现在气得想咬他了。 然而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,药粉刚一撒上便被涌出的鲜血冲开,如此重复了几次,疼得她连泪水都逼出来了。 到最后,等到秦铮终于用绷带把她的胳膊勉强缠好时,她已经疲惫得不想跟他说话了。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桌子上,“为什么我也要负伤?要推迟婚期吗?” “你成婚用胳膊上祭台吗?” “……” 她翻了个白眼,“那你图什么?” 他放开她的胳膊,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,“黄萱萱,是你为了得到我不惜在青楼用了手段,难道还要我舍身救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