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梯上传来脚步声,是裕王府的裘大夫。 “唐嫚情况如何?”李倾怀赶忙问道。 裘大夫颔首行礼,缓缓说着:“唐姑娘气血不足,此番又伤了元气,且心有郁结。” “我已为唐姑娘写了补气血的药房她的身子需要慢慢将养,只是这心中郁结已久……就不是喝药能治得了的了。” 李倾怀眼神一顿。 难不成是产后抑郁? 不,不对。她冷静下来,像唐嫚这样被人囚禁过不得正常日子的情况,怕不是产后抑郁这么简单。 她转过身,对姜丰和竖在一旁的两个侍卫吩咐道:“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,一个人去衙门报官。” “等官府人来收。” 春杏一怔,她想提醒李倾怀江太守人不在清水。 “我们不是府衙的人,就这样拿下人不是办法。”李倾怀看向春杏,解释道。 “哦哦。”春杏见小姐竟然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,不免心生雀跃。 李倾怀又回了楼上,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,看着刚服完药睡下的唐嫚,只觉鼻尖一酸,偏头便见旁边刚出生还没睁眼的皱巴巴的小孩子,她心中一转,看向站在一旁一直候着的秦婆子,示意她出去说话。 “秦婆婆,”李倾怀温和地看着她,声音中带着令人无法婉拒的吸引力,“唐嫚的身体太差,她心里又存了太多苦楚,更何况孩子还小。” “依我看,不如你们搬去裕王府。”说着,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解释身份和来意,旁人就算了,秦婆婆和唐嫚真不一定知晓。 听到她是王爷的女儿时,秦婆婆眼中一颤,立即就要下跪,李倾怀眼疾手快将其拉住了。 “裕王府的生活环境比这里好,而且我们半年前也养了一个小婴儿,是个可爱的女孩子,刚好快九个月了。” “两个宝宝以后长大还能有玩伴。” 李倾怀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唐嫚,她认为让她继续居住在这个给她带来十年噩梦的地方,是绝不利于她缓解心情治疗心病的。 秦婆婆沉默半响,随后看向二楼的方向,指了指,又指指自己。 “你是说,等唐嫚醒来,她愿意,你便愿意,对吗?”李倾怀试探道。 秦婆婆点点头。 李倾怀舒了一口气,有这样忠心婆子,是唐嫚结下的缘。 秦婆婆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,比划了一个动作,又指指楼上。 李倾怀心下了然,“您是唐嫚的奶妈?” 秦婆婆点头。 本还为唐姑娘高兴,知此之后,唯余心酸。 裕王府还有一个空着的偏院,完全可以叫她们住下。因得裘大夫说唐嫚大概要睡上两日,李倾怀便叫姜丰留下帮忙,又让裘大夫每日来一次,回到王府又差人送去了好些东西。 “哪个畜生?”李倾安听了描述,胸中的火愈发上涨拥有燎原之势,大手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起来,“就是那天言语侮辱你的那个齐正?” 李倾怀诧异,“你怎得知道?” “阿软那小子后来告诉我的,还说你不让管这件事。”李倾安双手叉腰,眉毛竖着,活像一头不好惹的猎犬。 阿软在那天听过话本后便私底下瞒着李倾怀将事情给李倾安说了,这孩子说的时候滋滋冒气,像是急需找同类的火炉。 柳月也听得反反复复心中冒火,但她想的更多些,“那姑娘和她奶妈什么时候搬过来?” “初生儿不好养,怕是容易……”夭折。 李倾怀忧心忡忡道:“唐嫚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能行动的地步,我担心她吃不消。” “况且她现在唯一想着的便是她的孩子,所以我等着气血恢复,便将她们一道接过来。” 李瑾在一旁点头,随后提醒,“记得驾马车,现在清水的路都翻修过,比以前稳当了许多。” 马上到九月份,天气还是炎热,一些果树早早结果,清水的百姓又开始陷入忙碌。 李倾怀这天早上从果子筐里挑出了个顶大的石榴,行车路上剥了整整一碟子的石榴果,光滑通红,里面还能看见纹路,像极了上等的红宝石。 清水县鲜少见到马车,路上行人一见,便知道是王府家的,又看到马车往杨柳巷的方向去,前些日子听闻的一系列八卦就串起来了,倒成了到果园里摘果子时不少的谈资。 “金桂!”一女子正往头上裹着头巾,看见孙金桂背着箩筐往这边走,连忙拽住她问:“你和王府小姐关系好,你可曾知道王婆子她家和老麻子到底发生啥了吗?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