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来的兄妹相认打得李倾怀措手不及,她并非没有想过既然自己与老李都能穿来,那家中另外两位想也会不久到达,届时就团圆了。 可李倾安身份跳得太快,让她在感动、激动之余还觉出一分滑稽。 “你怎得也穿来了?”她上下打量自己哥哥,李倾安端坐在石凳上,面上不再是方才的局促,而是彻底轻松下来,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。 倒还真像个纨绔子弟。 “你且问吧,我现在大脑乱作一团。”李倾安跳出欢欣雀跃的情绪,一想到他们家的情况,便心中郁结。 一直等着自家妹子发问却迟迟没等到,他抬起头看向李倾怀,见她正以一种“将一切把握手中”的胸有成竹的姿态瞧着自己。 “为何这样看我?”他问。 自家妹子悠悠然开口,直直把他惊住了。 “哥,老李也在。” “!!”李倾安先是震惊,随后又了然,大大地舒了口气。 他早该想到家中的这一份机缘,阴差阳错,怪力乱神,竟是将两个家庭调个个儿来。 “现如今只剩下母亲了。”李倾怀歪头,自打知道了李倾安现今的身份后,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宽柔舒适的状态中,甚至显露了些自己从前在家的小习惯。 那是家人给她的安全感。 “所以,那裕王已是老李本人了?”李倾安看着小妹放松地吃了几大块梅花糕,止不住笑。 “不是。”她还没咽下去便支支吾吾否定,“我感觉是厨房的赵师傅。” “啊?”这下李倾安又不淡定了。 父亲居然没穿成同名的裕王?那母亲将来会穿成谁? 李瑾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女正坐在院中为他而发愁叹怀,他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漱完后,正站在寝房外苦大仇深地与明面上的夫人对峙着。 “李瑾,你真不睡?”柳月冷眼看着站在纱帘外不肯就寝的李瑾,毕生大家闺秀的素养都在这一刻耗尽了。 这几天李瑾白天不见人影,到了晚上也总找借口睡书房,她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想新添几个子孙后代,他惶恐地摆手否认,那态度比谁都诚恳。 可柳月总觉得李瑾理解得并非是添妾室的意思。 她今天发了狠,不顾为妻之人的礼节强留李瑾在寝室,哪曾想他更了衣便躲得远远的,见她像是老鼠见了猫。 “夫人,我风寒未愈,还是睡书房吧。”李瑾不敢看柳月的脸色,只一味赔笑,“现今天还未暖,夫人多保重身体。” “李瑾!”柳月似是忍无可忍,冲他一吼。 李瑾被喊愣了,但还是一动不动,站在原地像是一尊石像。 柳月盯着他,眼圈渐渐泛红,良久不说话。 “你走吧。”她淡淡道。 李瑾怔住,抬头看向隔着层纱帘的柳月。 “老爷,你是一家之主。”她喃喃着,声音低弱,却又能让李瑾听得清清楚楚,“老爷若是倦了,不必将自己赶去书房。” “一纸休书便可。” 多年的公职人员经历让李瑾如何经历大风大雨面上也是波澜不惊,但他心中早已波涛汹涌。 自己是不是办砸了一个事? 可他真的做不到成为另一个“柳月”的丈夫。 他早已有妻。 即便现今自己处在陌生世界,与她相隔时空,甚至是次元的差别,他也只想着那位自己刚毕业还是个毛头小子时就痴痴追求的柳月。 柳月见李瑾默不作声,苦笑着,径直上床入睡了。 翌日清晨,李倾怀刚一入饭厅便觉气氛不对,平日里笑脸吟吟的柳氏今日并未上桌,李瑾也愁眉苦眼地沉默着不出声。 饭桌上的早饭倒是换成从前常做的菜品。 “欸,哥。”她悄悄侧身,低声问尬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李倾安,“他们这是吵架了?” “不清楚。”李倾安表情紧绷,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,“但好歹这里是他们的地盘,如果他们夫妻不和谐,我们是不是日子就难过了?” 李倾怀闻言点头,一脸凝重。 柳月今早悠悠转醒,看着周遭陌生的装横怔愣许久,感到眼睛难受便跑去梳妆台瞧了一眼,谁曾想双眼红肿着没法见人。 “夫人?”淑萍轻轻进门,帮她梳洗。看着铜镜中夫人明显哭过的双眼,她自知无礼却还是忍不住道:“夫人,您且别伤了自个儿。老爷他想是一时糊涂,过几日就好了罢。” 柳月盯着铜镜中的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