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没有,花家家主花怀袖订亲了?” “嘶——他还未出孝吧?” “其实听说还没过六礼,不过江湖人嘛,不讲究这些。女方都已经住进了花家,帮着管起家了,连花家那马队都是她管着的!” “哎?你可知道,女方是哪家的女儿?” “这倒不知,不过我听人说起,好似是名字里有个灵字......” 每日的这个时候,定北郡城的食肆里都人声鼎沸。这天最热门的消息,就是花家家主的婚姻事。不过大家也都只是捕风捉影,聊了一阵也没得出更多消息,食客们便换了话题。 旗亭酒家是城里生意最好的酒肆。不因为别的,就因他家的酒够烈,肉够多,能给刚从沙漠里出来、嘴里淡出鸟的行路人解馋。大漠里一张嘴就是一嘴沙,他们在那里少说也走了十天半个月,满肚子话不吐不快。因此,一进店,不管认不认识,坐下就和身边人天南地北地胡侃。 自然也有生性寡言的,比如刚进来这位身背长剑、腰上系着长鞭的姑娘,她坐下后点了酒水小菜,就再不说话了。 不过这姑娘虽看着眉目凌厉、不好相与,大抵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,不然她怎么进来后打量一圈,就选说得最热闹的那一桌坐了? 那桌人也不以为意,旗亭酒家生意好得紧,拼桌是常事。多了一位听众,他们说起武林上的大事小事更加浑身是劲,好像那千里奔赴永州、一剑削去湘西五毒之一的阴阳道人胳膊的人是他们自己似的。 不过也是,按他们的说法,虽说阴阳道人的胳膊是唐毅砍断的,但他们当年一路追随唐大侠,时刻注意湘西五毒的行踪,也是大大的有功。 邻桌有人出声奚落道:“这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,还拿出来说。唐大侠认得你们吗?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 原本讲故事讲得慷慨激昂的褐衣大汉顿时怒目圆瞪,拍案而起,就要和那人手底下见真章。 他长得高壮,一动怒,手上的劲力生生将酒碗震碎。邻桌那中年人心生畏惧,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出声。褐衣大汉见状冷笑一声,五指呈爪状,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肩。大汉指风凌厉,要是被抓实,只怕肩上要多出五个血洞。 背剑的姑娘眉头微蹙,手探向腰间的长鞭,正犹豫要不要出手之际,大汉突然撤手,向后退了几步。 中年人身旁坐着的长衫书生理了理袖子,丝毫看不出之前那无形掌力是他打出的。 褐衣大汉看着他,神色惊疑不定。 书生嘴角含笑,拿起一个空酒碗,斟了碗酒:“兄台莫恼,我这位朋友吃醉了酒,说的是胡话。还请兄台看在我的薄面上,原谅则个,这碗酒是我敬兄台的。”说完,他用巧劲将酒碗掷出,稳稳地落在了大汉的桌上,酒水未洒出一滴。 好高明的内家功夫。 “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就不与他计较了。”大汉神色微变,勉强道。 “多谢。”书生仰头饮尽了自己碗中的酒,冲着大汉亮了亮碗底。大汉面色难看,但也跟着饮了碗里的酒。 书生见他喝了酒,笑意更盛,还和大汉聊起天来:“说起唐毅,听说他最近可遇到了桩难事。” 大汉有些忌讳他,本不想和他多言,只是内心实在是好奇:“什么事?” “淮州出现了不少失踪案,失踪的还都是身强体健的青年人,怎么查都没有线索。听说唐毅一直在为此事奔波,大概已经有两个多月了。” “竟有此事?” 姑娘听着话,坐直了身子,神情专注了起来。 书生索性拎着酒坛子坐了过去,又为汉子倒满了一碗:“是啊,据说已有二十多个失踪者了。”书生又说了几件其他江湖上传得热闹的消息,边说边给汉子倒酒。汉子听得入神,连喝了三四碗酒。 酒足饭饱,书生告别了同行十数天的中年人,独自上路,却在酒家拐角处被拦住了去路。 之前旁座的姑娘抱剑于胸前,干脆道:“把解药拿出来再走。” 书生满脸讶异:“什么解药?姑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 “你斟酒时,我见你手心藏了药粉,你敢说不曾下药?” 书生玩味道:“那你为何不当场阻我?” “里面人太多,你身上藏的毒物也多。我们若是在里面打起来,怕是不止他一个遭殃。”姑娘用剑柄敲着手心,“而且我赌你并不打算立时要他性命,否则无需用如此迂回的手段。” 书生笑了起来:“我下的并非是毒药,只是让他出点儿丑。” 他话音刚落,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。姑娘抬眼望去,却见褐衣大汉一行人站在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