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贾氏听了这话,一时手脚冰凉,知道安绘是动了真怒,然她本就不是个有急智的人,虽心中着急,却不知该如何阻止。 “妈,你和她说什么,她这种贱人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羞耻!她要说就说吧,我今天倒要看看,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怎么说清,她真以为她能口灿莲花不成!” 连小贾氏到底护着谁都不清楚,真真是蠢笨的紧。 安绘一晒,目光落到犹自愤愤的许安云脸上。 “首先,别张口许家闭口许家的,许安云,你代表不了许家,你搞清楚,你母亲只是个填房,而我才是正房太太唯一的女儿,身份上,我比你高,年纪上,我比你长,你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,就是不尊不敬,懂?” “其次,我虽然在舞社上工,却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腌臜事,舞社虽龙蛇混杂,但我拿回来的每一文钱,自问足够清白坦荡,我靠我的一技之长挣钱,所以,我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,因此,也不懂你口口声声污秽腌臜,从何何来?你是去亲眼见了,还是亲耳听了?凭心理臆想就给自己姐姐定罪,你还真是够手足情深的!” “第三,你要搞明白,你现在还有吃有穿有住还有学上,不是靠许家的余荫,而是靠我挣回来的钱!可我把钱丢乞丐碗里好歹还能听个响呢,给你却还要落埋怨嫌弃?你多大脸?我上辈子欠了你的?所以,从今日起,请你抱着你的清高,自行张罗你的一切,那样的话你落了风骨,我省了麻烦,两厢便宜。” “最后,就是请问一句,到底谁给你底气,让你站我面前,让我滚出去?如果说有人该滚出去的话,那应该是你而不是我!许安云,我提醒你一件事,这房子是靠我挣回来的月银租的,你母亲你包括你弟弟,可没出一分钱,今天若是有人该滚出去,也该是你!” 许安云平时自诩清高,从心底瞧不起这个姐姐,本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质问,就能说得对方满心羞愧,却不想,安绘根本没半点反应,反而犀利的将自己说的张不了口。 “你...你...” 许安云用手直直指着安绘,瞠目结舌脸皮紫涨,胸膛不停的起伏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“你什么你,有话就直说,吞吞吐吐的干什么!”安绘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指打了下去:“还要,你学校的夫子莫非没有教过你,别用手指指着别人,不礼貌!今天也就是我,换了别人,不两个耳刮子扇你脸上才怪!” 许安云又被骂了一顿,气的头脑中嗡嗡直响,她死死盯着安绘,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:“你胡说!明明就是你贪慕虚荣!还有,我们现在用的钱,是我母亲的,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!” “你母亲成日在家里坐着,怎么,钱就从天上掉到她怀里了?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?” 安绘冷笑。 “真相呢,其实是你母亲不想出去吃苦,毕竟干活多累啊,当然是家里当太太安逸了,她花言巧语哄我去舞社上工,不过是图自己轻省罢了!你以为她不知道舞姬地位底下?她知道的很,不过是想着钱多,且污的是我的名声,无所谓罢了,不过她比你们聪明,拿了我的钱还晓得装个样子,时不时哄哄我说点好听的话,不比你,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都不知道,蠢的简直没变没界!” 安绘的音量不小,小贾氏全数听到了耳中,一时间气的手脚发麻,直想一巴掌扇安绘脸上,然而,考虑到一家人的肚皮,却强忍了不发作。 “绘绘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我才知道,你竟然这样误会我,”小贾氏咬着牙,眼圈都红了,“你去舞社我也是万般不忍的,我也说了,等浩然学业有成...” “行了吧。”安绘翻了个白眼:“安云对我态度都这样了,我还指望浩然?只怕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骂我脏来着,我心善却不是蠢,你哄我那么久,也差不多的了!” 小贾氏还想说什么,安绘却不想奉陪了,她回来时本就累了,现在吵也吵了骂也骂了,想说的话也说了,还对着这一对母女干什么,嫌自己不够心烦么? 她站起身,“行了,我要说的都说了,总而言之,明天起,桥归桥路归路,咱们各管各,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 说完,安绘再也不多看小贾氏母女一眼,抬脚就走出了屋子。 安绘拍拍屁股就走了,小贾氏母女却是一阵面面相觑,好半天后,许安云才红了眼圈看着小贾氏:“母亲,她...许安绘疯了吗?她居然这样说我,还这样凶你!你刚才为什么不两个耳光给她扇上去? 小贾氏看着还不知闯了祸的女儿,气的牙疼,再也顾不得许多,一巴掌重重拍在她胳膊上,这才扯了她衣袖,把她拖到了自己房间。 “早告诉过你要小心!今日你惹了这样大的祸事,竟然还不知悔改!你让我该如何说你!”